第五十九章 缘浅(1/2)
怀着戒备之心而去,没想到竟是满怀歉疚的离开。
候琴的气度如今看来依然无可挑剔,更加遑论年轻时候的芳华,完美的品貌、一流的家世,如愿嫁给自己心仪的人,原本应是极其令人艳羡的一生,如果不是自己所谓的母亲错不该的出现,焉会落魄至此。
离开候琴的住所后,整齐的心绪分崩离析,正如眼前拥堵的十字路口,一时找不到正确走下去的方向,甚至无所适从。
“又抢我吃的,总有一天变成肥婆啊你”
“臭嘴,你才肥婆咧。”
“你——”
“你你就是你!”
“……”
正出神间,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两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手里拿着车轮饼,一路笑骂着穿过马路,轻快朝气的气质似乎拥有感染一切的力量,四周的路人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笑意。
校园生活总是美好快乐的,舍友没心没肺的玩闹、宋婷、秀才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苏灿的包容。重生回来后见过最多单纯性格的时候便是刚刚离开不久的大学,当意识到自己唇角不期然勾起的暖意时我已不自觉换了方向,跟随两位学生姑娘的方向前行。
所谓台湾最顶级的高级学府,台大当之无愧,静谧优雅的校园环境,浓郁的学术氛围,和睦的人际相处。
若不是经过真正的身临其境,绝难体会到台湾大学的韵味是远非一条椰林大道所能展现出来的。
彷如巴洛克一般华丽的图书馆、开阔干净的草坪,多见的古风建筑、古色古香的拱门、拱窗。
转过图书馆,心情已渐渐平复了下来,索性信步游览,暂时抛却案牍劳形和人情世故,享受此刻难得的闲适、宁静。
久违了校园纯净的气息、加上台北空气特有的温暖湿润,别有一种抚平忍心的力量。
深呼吸的瞬间耳边传来爽朗的笑声和温润的声线,似乎是正在探讨学术问题的一老一少两人,下意识的侧头,然而心脏猛然一动,视线就此定住。
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样形容和苏灿之间的缘分,若缘深何以身后的家庭偏偏纠葛了生死的仇恨,若缘浅何以千里之外依然能够遇到彼此。
他是爱我的,这一点从知道他未送出的礼物是婚纱时、从他开着车不顾一切想要与我赴死时便已然深信不疑并坚信至今。
时隔半年时间没有见到他,心里的思念只有依靠繁重的工作才能勉强抑制,如今独身处于异地,此时的相遇所带来的感动已远比记忆中的‘等我’更甚。
‘我好想你苏灿。’
‘几个月来我真怕你不爱我了。’
强烈的情感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明媚并且不管膨胀发酵,剧烈的思念和感动忽然让我无比清醒的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我想好了,我可以忘记曾经一切的一切,忘记前世的纠葛、忘记身后的恩怨,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心里的呐喊奔腾咆哮着想要冲出喉咙,努力按捺下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我放慢步子迎面走向苏灿,恨不得立刻说出自己的心声。
他依旧俊朗非凡,不时与身边的中年人说着什么,内心的决定带来过分的欣喜,我忽然不想去介意所谓的礼仪、不想去考虑冒昧出现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苏灿一定不会介意,他爱我更深、想来会比我更加开心。
我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他近在眼前终于看到了我,只是——四目相对的瞬间,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他缓缓抬起眼睑,目光冰冷的近乎刺骨,一瞬间便穿透了心脏。
“苏灿,我们——”后知后觉的扼住自己的话,鼻腔强烈的酸楚一瞬间刺激到泪腺,水汽很快晕满了眼眶。
“姑娘没有事情的话劳烦借过。”
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他撞着我的肩膀离开,狠狠的。
仅仅片刻,柿艘话悖铺天盖地的悲伤席卷而来,持久而缓慢的割裂着我。泪珠终于决绝的离开眼眶,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重生回来后的苏灿温柔多情,一直以来不管我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宠溺和纵容终究是有限的,而我触到了他的底线。
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失恋而已,连死亡都经历过的人早就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一个人窝在酒店里,照常起早,和邵青通电话、处理助手发到邮箱里的公务。所谓不同,多不过是吃不下东西,没有食欲,硬塞进去也是吐出来,睡前的眼泪打湿大半个枕头而不自知。
三天之后首次踏出房间居然是想要再次去探望候琴,这样的冲动让我自己也多少觉得几分诧异。
按响门铃后,来开门的人是候琴。
“猜到你会来,前两天就备下了甜品,这个时间正适合吃。”
候琴一如既往的干净柔和,一颦一笑仁慈柔和的彷如修女,我们走的很近,她牵着我的手,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气味不时瞟进鼻腔,让人感到极大的放松,连日来的悲伤好像终于得到了抚慰。
也许如果候琴可以始终住在家里扮演一位母亲的角色,我和佩兰的生活总不至于会如此不堪吧。
候琴让我坐在初来时见到的躺椅上,亲自去煮甜汤。
“我手艺不怎么好的,平日也懒懒的不爱学,这两天还是想着你会来才有力气动了起来,算是现学现卖,尝尝喜不喜欢。”
“阿姨对佩辙不用这么客气。”候琴还没有摘下围裙,她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是柔白细瘦,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