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2)

只这一眼，就把豆花看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自佩服着货郎哥的料事如神，昨天晚上还说着野猪寨，今日早上就遇到了野猪寨的来人。/p

这个人豆花并不陌生，她救过他的命，还是她，把他领进野猪寨的。/p

豆花两口喝光小米粥，两根油条顾不上吃，左右两手各拿一根，对老六说：“六哥，老规矩栈，赊账。”/p

老六“好嘞”一声，重复了一遍：栈，小米粥一碗，油条两根，赊账——”/p

离开老六早点摊，豆花再没有去溜达，而是返回了客栈，她一边走着，一边吃着油条，故意走的慢慢腾腾，等着那个人跟上。/p

那个人仿佛明白豆花的心思，不远不近，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起向客栈走来。/p

豆花两人刚刚离开早点摊子，亢凤也吃早饭来了，她和豆花的习惯一样，也是一碗小米粥，两根油条，老六再送一碟咸菜。/p

老六婆姨嘴多，和亢凤说：“亢老板和豆花老板一样，也喜欢喝小米粥。”/p

亢凤说：“小米粥好哇，特别是咱黄河滩上的小米粥，养人。啊，豆花也来过？”/p

老六婆姨说：“刚走，还有一个男人，看样子是从远处来的，也刚吃过饭，走了。”/p

要不说这老婆婆就是嘴碎，你一个卖饭的，还管人家来吃饭的人来人去吗？/p

老六就喝了一声：“做你的营生，没人当你哑巴。”/p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了，就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p

可是，亢凤却对这句话产生了兴趣，具体说，是对那个陌生的来人产生了兴趣，就又问了句：“都栈了吗？”/p

老六婆姨被当家的喝怕了，说：“不知道。”/p

这个她还真没有看清，所以不能乱说。/p

亢凤付过早点钱，伸伸胳膊踢踢腿，假装溜达，也栈这边走来。/p

栈的大门已经打开，有客人陆陆续续进出。她不打招呼，上了台阶，径直往豆花的窑里闯。/p

喜子看到亢老板一大早就来了，冲亢凤大声喊：“亢老板早！”/p

亢凤冲喜子挥了挥手，自个进得豆花窑里，见炕上的被子还没有叠好，窑里乱七八糟的一片，还有一股子人体散发出来的体味。/p

亢凤目光在豆花窑里打量一圈，除去凌乱之外，并没有看到甚么有用的东西。她退到门外，把大门打开通风，就听到有人喊：“这里，这里。”/p

她顺着喊声看过去，牲口圈旁边的茅厕里，有一只手伸出来，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p

这都是沿续多少年的**惯了，乡下农村，没有太多的讲究，茅厕盖的都是十分简陋，四堵矮墙，只要人蹲下看不到脸就行，也不盖顶。男女通用，外面的人要上茅厕时，先在外面咳嗽一声，里面如果有人了，也咳嗽一声。尽管如此，上错茅厕的尴尬也时有发生，但大家都是这样，见怪不怪，一笑了之。/p

豆花还在里面蹲着，又伸出手来，冲亢凤这儿招了招，喊道：“等等，马上就好。”/p

刚才她听到了喜子报信的声音，又茅厕墙上的缝隙里看到了亢凤，知道她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p

亢凤“扑哧”一声乐了，也喊道：“快点，屙金溺银了。”/p

不一会，豆花一边系着裤带，一边笑嘻嘻地跑过来，问：“嫂子，这么早，想我了？”/p

亢凤说：“早就想着去凤凰寺打上一卦，今天有空了，去不去？”/p

豆花说：“想你想的不行行，求神打卦问神神，想老汉了？你有空，我没空。不去。”/p

亢凤就要去拉豆花，豆花央她：“好嫂嫂哩，真的不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不舒服，来亲戚了，怎能去求神呢，神神要怪罪的。”/p

亢凤就说：“那改日吧，不干不净的婆姨，哪里能去敬神呢。吃饭没？”/p

豆花说：“见天就想着个日。吃过了，刚在老六那里吃来。”/p

亢凤本来也不是真心要去凤凰寺的，她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就说：“那我回了，我那儿有红糖，待会儿给你送过来。”/p

豆花就说：“不用你送。喜子，跟着亢老板，去她家拿红糖去。”/p

喜子答应了一声，跟在了亢凤的身后。他心里暗自得意：这个婆姨，别看她平日大大咧咧的，嘻笑言谈，可眨眼就是计，还是那么自然，让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这哪里是让他拿红糖去呢，这是让自己押送她回去呢。/p

见亢凤走远了，豆花去了一间客房门前晃悠了一下，然后进了自己的窑里，那个戴草帽的男人也跟到她窑里。/p

两人一见面，都有点激动，野猪寨一别，也有些时日了，那个瘦弱的小伙，也长成虎背熊腰的大后生了。豆花在他的胸脯上擂了一拳，喊声：“小粱，变样子了。”/p

那个被喊做小粱的，叫了一声“姐”，不知道该说甚么好。/p

豆花就说：“啥都别说了，跟我来。”把小粱领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货郎哥在那儿等着他呢。/p

这小粱，正是豆花救下来，送到野猪寨养伤的那个小粱。伤好之后，老豹子看他聪明能干，人又忠诚，就竭力挽留他留在寨里。他本来是想着要归队的，却接到了货郎哥的指令，让他继续留在野猪寨。/p

一晃两年过去了，小粱也长成了大粱，他受到了老豹子的器重，深得老豹子的信任，成了老豹子手下的得力干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