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不得自由(1/2)
“陛下。”
怀济蹑手蹑脚入殿内,弯腰隔了帘子唤了一声。
叶宸枫睡得极轻,闻言即刻便醒了过来,“外袍。”
他放低声音,掠了一眼身侧之人,将被褥整好,下床掀帘走了出去。
怀济低头避讳,侧身递上外袍,又将披风取来。
“马上就是子夜了,老奴瞧外边还在下着,陛下多穿两件。”他拱手将手中披风送上,笑着劝道。
叶宸枫伸手接了过来,随意系好带子,抬头望了眼窗外,雨声潺潺,不轻不重的敲打琉璃瓦。
“这宫中的夜,还是一样的黑。”红墙砖瓦深似海,只留孤魂野鬼或者无路可退的人。
“陛下,都已经过去了,您是承国至高无上的君王,没有什么再能阻碍您的脚步。”怀济心知,陛下是憎恶这皇宫,憎恶这每一座染血的宫殿,尽管从未在口中提及过,可没有谁会喜欢困再囚牢之中,这就是枷锁,用繁华锦绣禁锢了里边众人的自由。
“是,踩在金砖玉瓦之上的九五之尊,不畏浮云遮望眼,宫墙再深又如何?朕从不畏惧枷锁。”叶宸枫缓缓收回目光,望向盏摇曳着的灯火,抿唇如线。
他无谓这些,自由本就不是他该求的,身负众人所望,万万人依仗,天下一日不合,四海一日不毕,自当心无旁骛,严律己身。
可他怕这些囚了她的自由,困了她的双眼,今日这场婚事已被推至风口浪尖,她身在漩涡之中,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而他护得了这这场婚事,却护不了她此后但做姑苏亦水。
她的身份放在他的身边,又有几人能卧榻安眠的?承国诸人要时刻警惕后宫干政,北襄力求自立亦会越发离心,更遑论他国无时无地的戒备枕戈待旦。
那她立在中间,何去何从?无论是怎样的选择,都是壮士断腕自毁一臂。
“陛下莫要太过操劳,一切自会迎刃而解,身体为重。”怀济并未将此话题继续,身为陛下贴身内侍,他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讲。
陛下想要娶谁,他就帮着达成所愿,想要杀谁,他就磨好宝剑弯刀,这一切都是以陛下所需为前提,而陛下不曾明确传达下的意思,即便他有所预料也绝不会逾越分寸。
“走吧,随朕去看一看外祖可曾回想起是如何揣测出来的。”仅凭数面之缘绝不足以让人看出什么来,到底是从谁的口中传出的流言,他倒是好奇这背后之人是何用意,所求的是北襄还是承国。
怀济撑起墨色纸伞,随后紧跟着离开殿中。
万祜虽说人一直不曾离宫,可外边的风言风语依旧插翅飞远,显然这是早有准备,预谋着此事而来的,包括余文怕是也成了局中棋子。
此事一经传出即刻人心惶惶,闹得承国上下俱是恐慌之色,若是被幕后主使利用,趁此机会惹出事端,怕是一场血雨腥风将至。
无论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些,那都是其心可诛,若不揪出此人首尾,只会让此事愈演愈烈。
怀济摇头一叹,也不知万相到底是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竟然不分轻重缓急,如此大胆行事。
此事随直切要害,点到这婚事的关键,可也大损了天家威仪,这就是将陛下的颜面置之不顾,承国此后怎么可能再有他容身之地。
……
殿外脚步声逐渐远去,只剩下一成不变的雨声作响,滴滴答答的打湿了窗棂。
姑苏亦水原本睡的略沉,却在殿门关上的瞬间醒了过来,帐外只剩了一盏烛火明亮,身边余温尚存带着他留下的气息。
本来她确实不想插手此事,因着身在承国,又牵涉朝堂之争,若是做起事来总也不那么方便,更何况还多有顾虑,难免顾此失彼。
可此事既已生出,那就定要妥善解决,他手握权柄虽可强行镇压众人行为,但却止不住流言纷纭,这本就是冲她而来的祸事,姑苏含烟既然先下手为强,那难保不会带着更深的目的。
性别一事,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困境,当年以苏雾的身份行事,不去戳破太多,不过是想省去麻烦,以最快捷的方法做成所想之事罢了。
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漠国先太子是她杀了,历城也还是她放火烧的,抚国是她亲手亡的,北襄亦是她扶持立起的,边关数十万兵马在她手中不假,这场婚事势在必行更不假,其余的又有什么是假的呢?
天下人何以看待都改变不了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而他们若是想试一试改变以后,她也不介意杀人五步血溅千里。
她本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天下人还没资格要她解释,可此事生在承国,还生在此时此景之中,她若不解释,怕要连累得他彻夜难眠。
既然如此,就算是仅为了他,她也不能继续坐视不理,该见的人,该说的话,她自会向天下人说明。
无论承国欢不欢迎,百姓是诅咒还是祈祷,一切都要如约而至的进行。
缓缓再次闭眼,她指尖抚过身上被褥,握住一角攥在掌心,心底比窗外冷雨更寒。
不管姑苏含烟是带着什么目的而来,为了隐凰城的长久之计也好,为了她自己一己私欲也罢,一切都是不怀好意的,若要下手也无需迟疑。
只是看来上次只取了握剑的右手,代价还是不够,要有更惨痛的教训,才能算得上刻骨铭心,让人再不敢犯。
姑苏含烟此人本就是狠辣又娇纵至性之人,她从前不想与她计较,一时为了稳住姑苏上清,让隐凰城不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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