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1/2)
严尤这回的确被惊吓得不轻。没想到走投无路的汉军竟能踊身而起,反败为胜。这是奇迹么?不,这是天命!是上天在灭新,上天在兴汉!“东南出荆州”、“刘秀为天子”那些谶语也绝不是虚妄的。总之,汉兴莽亡,这是世事的必然,谁也改变阻挡不了!
那么,我严尤该怎么办?率军去和汉军交战?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先不说这是违逆天命,就是他们新获大胜士气正旺的数万大军我们也不敢碰啊——甄阜的十万大军都被他们一举吃掉,我这区区的五千军又算得了什么?当然最可怕的还是下江军——在蓝口我们消灭了他们一半,这回他们还不以百倍的狠恶报仇雪恨呀?尤其那个黑人黑马大铁戟的马武,只怕交手一个照面就会大喝一声将俺戳下马去。总之,率军去和他们交战,那是自投死路。
不能前去战交,但也不能在这儿呆着。这里离棘阳也就三十多里,用不了半日刘縯王匡们就会得到消息。当他们数万大军蜂拥而来,当那个马武挺戟跃马朝俺奔来的时候,俺严尤这条命今天就扔这儿了。
唯一的选择,就是撤退,向南走,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也不能逃得太远,那样皇主听说后会骂俺“临阵而逃”或者拿俺的老婆孩子出气的。所以就是向后撤也不能撤得太远,先向南退五十里扎住营寨再说。
于是与陈茂商量,将人马后撤五十里,去南边的上唐扎住。陈茂说,贼军新胜,士气正旺,就是退五十里也难避他们的锋芒。假如他们得到消息前来交战,用不了两三个时辰就能赶到上唐,到那个时候咱再向南跑一回?我看不如直接退到随城去。一来那里离这儿较远,贼军一两天也赶不到;二来那个城池又大又坚固,贼军就是赶到城下咱也可以据之拒敌。等朝廷的大军来了,咱就可以和朝廷大军里应外合,将贼军尽灭于随城之下——前队十万官军被歼,大夫属正也都被杀,皇主听说后不会不派重兵来的,总之撤到随城最好。严尤笑,老弟说的倒也不差。可是随城离这儿三百多里,咱哪能一下跑那么远?皇主知道了肯定要骂咱“惧敌而逃”的。当然咱挨几句骂没什么,他要是一怒之下把咱的老婆孩子关进监牢虐待,咱哥俩到哪儿哭去?没办法,还是先退到上唐再说。陈茂一听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说,还是老兄您想得周全。以咱皇主的暴戾性格,他没准就会拿咱的老婆孩子出气的。好,那就先退到上唐去。
于是严尤立即下令回军,去南边上唐扎下营寨。但是到上唐扎下营寨的半夜,睡梦中的严尤忽然“呼”地惊醒,暗暗道:汉军在棘阳大破甄阜梁丘赐,下一步肯定是去攻夺宛城,没准明天早上他们就会乘胜向宛城进军。前队的十万官军都已被歼,留守宛城的人马估计超不过三千人——区区两三千人,怎么守得住那么大的城池?只怕要不了三两天就得被汉军攻破。宛城是我们的五都之一,此城若失,朝廷还不炸开了锅呀?尤其我和陈茂已经进入棘阳界,皇主如果得知我们到了这里而没去守保宛城,还不气炸了胸肺呀?他肯定要把我们的老小抓起来治罪甚至痛下杀手的——以他的横暴,以他的残忍,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到那时,我和陈茂真的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不行,不能再睡了,立即拔寨起军,去北面守保宛城!
想罢翻身而起,一边穿衣一边喊醒旁边的亲兵,命去别帐喊来陈茂。当陈茂掩衣系袍抖抖瑟瑟地踏进来时,早已披挂整齐的严尤说:“老陈,通知各部,立即拔寨起军,再向北行。”陈茂大惑不解,睁着两只睡眼问:“严将军,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又向北走?难道您要夜袭敌军?”严尤说:“非也,我是要赶赴宛城。”接着把自己刚才所想说了一遍。陈茂听罢点头说:“严将军说的非常对,我们是该去守保宛城。可是现在才到子时,众军弟兄睡得正香,怎好把他们都喊起来?大家连日奔行,早乏累得不行了,是不是等天明后再说?”严尤说:“老陈,好糊涂啊。到天明再走,我们等着被敌军发现吗?我就是要趁着夜色才向北行的;等敌军知道了,他们再追也迟了。”陈茂说:“可是我们怎么向北走?北去的大路上横挡着棘阳城,我们只有绕开走了,不然必被敌军发现。”严尤说:“肯定要饶开走的。咱不如向西北奔淯阳,然后一直正北,从西津桥过淳水。只要一过了淳水,要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宛城。”陈茂这才露出笑脸说:“好,就按将军说的,马上起军,向西北奔淯阳。”
于是严尤陈茂当晚连夜起军,奔西北方向的淯阳而走。可是他们刚一起军,偏偏就被汉军发现了。因为有两员汉军侯骑,昨天就看到了他们的行踪。
这两员侯骑无疑是王常派出的。昨天诸汉将在欢庆胜利时,王匡王凤陈牧等边碰着杯豪饮边向刘縯喊叫着要“大宴三天”,而刘縯也大笑着答应,其他众将也都大笑着附和。但只有王常,端着杯在那儿坐着不吭声。因为他在思考着另一件事——严尤陈茂之军在编县蓝口偷袭我们之后,一直紧咬着我们不放,企图瞅机会全歼我们。虽然在当阳坂我们打了他一个反击,但因为没消灭他们多少人,他们肯定要重整人马继续追来。那么我们后来奔来了南阳,他们也仍会跟着来,即便知道南阳的刘氏举起了大旗也一定会来——刘氏是王莽的最大心患,如果听说刘氏已起而严尤陈茂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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