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沐恬(2/3)
是精灵,是人啊!那抹红芒是碧海朱砂?原来这冬季所有的花都枯落了,只有这莲花开的依旧灿烂如初。林凌看着水上四名女子轻盈如落花的身姿,整个脸都垮了下来,这轻功……真是打他的脸。
忽然一声琴声传来,林凌一震,那琴声轻而易举的破开了他的神识直入大脑。只这一声再无下弦,不知如何形容这声琴音,林凌却好像看到一个孩童的身影,他欢快的奔跑着,在水旁小道满地野花中,在漫天落花纷纷扰扰中,那孩童轻快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他没有看到身后渐渐罩来的黑暗……
林凌猛然回神,首的灵台空灵。他眼中闪烁不定,却在下一声琴音传来时瞬间被带入,细细体会着琴声中的意境。
这声琴,果真没了先前的欢快。那孩童好像长大了,但他并不快乐。他茫然、疼痛,却没有愤怒没有期望,他经历了太多,美好的、痛苦的、可怕的,他已经不认识自己,更不知何为前路。漫天都是雪,一望无际,这雪很快将他淹没,没有一丝温度。麻木的身躯麻木的思维,视线的最后一点光芒,是一个白色如雪的影子。
琴声再次响起,意境已变。那少年早已经大了,他活了下来,身边有花有阳光还有另一个人的温度。他很高兴,很满足,他展开的笑容如此真实,他的眼中没有天下所有,只有那永远身着绣着锦云衣衫的身影。不离不弃,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没有阴霾、没有黑暗,一切都那么美好。
正在闻者都露出欣慰的笑容时,琴声忽然一声争鸣。
所有的东西都变了,火光冲天,大雪下的极大,却如何也扑不灭这大火。痛苦的记忆再次袭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他最不愿想起的东西。美好与安然一瞬间便被打破,轻而易举的将他心中一点温度毫不留余地的轰的支离破碎。他怔怔地看着倒在红莲之中的身影,怔怔地看着漫天的火红,怔怔地看着天空仍不断飘落的大雪,怔怔地忘记了流泪,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敌人就在他身后触手可及。世间一片黑暗,再也不会有光明。
琴声只到此,再没有下弦。
林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到了花亭之前,面前便是一棵木槿,他若再往前一步,定然撞上。他向后退了一步,看向花亭之中那蓝色的身影,大大地赞了一声“这是什么曲子?绝世之作啊!”
水嫣然回头朝他一笑“没想到林凌竟是懂琴之人。”
林凌一甩肩边发带,两步便跃上了花亭,直接坐在水嫣然对面“懂谈不上,略知一二,刚才那是什么曲子?”
水嫣然轻抚过琴弦仍在震荡的波动,收回指尖“可听说过‘一曲落殇’?”
林凌点头“‘一曲落殇’?可是长公主一舞殉国所言之曲?”
水嫣然听他这么说,轻轻笑起“正是此曲。”
林凌瞳中一亮,继而不解道“为何只弹四声?虽然只是四声,也已是深入人心,难忘之作。”
水嫣然抬手招来侍女“这曲子我可弹不出神韵,若我真弹出,便是侮辱了这首曲子。”
林凌见侍女上前盖上了木琴抱离了桌面,瞳中一抹可惜,晃头晃脑的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
另一个侍女上前来煮茶,听林凌痞气十足却强扭的文绉绉的声音,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茶香泄出。
水嫣然轻声笑起“北方碧螺春,可有兴致一尝?”
林凌闻言顿时翘首以盼“有兴致有兴致啊,这北方的茶我可是馋了许久!”
林凌被只顾的问这曲子之名,竟一时忘了问这曲子为谁所作,直到很久以后他忽然想起,他已亲耳听到了这绝世之曲,他也终于知道可称天下第一琴师的水嫣然为何说‘若弹出,便是侮辱了此曲。’一言。
水榭庄园中心院,名副其实是水榭庄园一处中心隐蔽之地。
水上长廊四通八达,正中间一栋华丽不凡显尽威武的楼阁稳稳立于中心院唯一一块土地上,浩大的气质不遮不掩,迎面扑来,骇人心扉。
画薇阁,可远远没有它的名字那般文雅。
画薇阁楼阁大开,大厅正中便是一张浑然大气的八方桌。八方桌一角堆着无数象人,依稀可辨有哨兵、侦查兵、巡逻兵、步兵、骑兵,敌我两阵,泾渭分明。桌面沟壑不平却极为清晰明亮,条条理理,暗含神韵,这一丝不苟雕刻的竟是玄黄八卦图。
再向前看去,一方倾长的红木桌上仅摆着笔墨纸砚,在其之后便是一副巨大的地图。国与国相临的边境如此宏伟,城与城相连的边界如此宽广,这片广阔的疆土上有高耸的高山、纵横的沟壑、密布的水系乃至汪洋大海、沙漠沼泽,便是如此大的一个帝国,疆土的每一处一丝不差的照应在这张地图上,甚至连邻国的疆土,都未逃得出这张地图。
地图前一人戎衣加身威仪不凡,他看着帝国正中被层层保护的城池,听罢身边人所言,神色微沉“重立军饷,沐原是想得军心所向。”
尉迟零谦看了眼帝都星辰楼的标记,冷声道“不止如此,不过一日,我手中的镇西兵权将会直接被他削去三十万,可笑的是他现在并不能给我一个叛逆党羽的罪名,如此一来可能经恬帝之口,给我一个旬私包庇之罪,罢了我手中的兵权。”
沐辰挑眉,听他下文。
尉迟零谦道“他在整兵,兵发边关,就趁这个时机,得民心所向。帝宫天台已铸,先帝祭祀典礼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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