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可貌相(1/2)
凌云回头一看, 就见那宇文承业不知何时竟已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他们的身后, 身边还有四个家奴打扮的人手持利刃, 分别扣住了文嬷嬷、阿锦、阿痴和车夫——适才情势紧张,他们的心神都放在了裴行俨的身上, 就连小七都跑过来看热闹了,竟是无人察觉到这边的变故。
宇文承业一举得手,自是笑得张狂, 指着凌云道:“看见没有, 你的人如今都在我的手里了!”说完一努嘴,扣着文嬷嬷的那名家奴立刻将手里的短刀逼近了文嬷嬷的脖子,宇文承业也冷笑道:“李三郎, 这位是你家长辈吧,你若再不扔刀, 她脖子上可就要多一个血窟窿了!”
文嬷嬷原是已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哆嗦, 但听到“长辈”二字还是脱口叫道:“你、你胡说什么!老奴怎能是娘子郎君们的长辈?这不是折老奴的寿么!”
宇文承业愣住了——文嬷嬷生得十分威严, 打扮也特别体面,一身衣料远比凌云身上的华贵;他之所以动了这个念头,就是瞧见文嬷嬷通身气派地站在车边, 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小婢子,觉得她是个重要人物, 可以拿来要挟凌云姐弟。不曾想这老婆子竟然会自称奴婢, 而是凌云姐弟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他这场忙活, 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想到这里,他不由怒火中烧,转身一记耳光扇在了文嬷嬷的脸上:“你个老贼奴!”没事穿成这样作甚?
他这一下打得甚重,文嬷嬷被扇得几乎转了半圈,嘴角立时流出了鲜血。宇文承业犹不解恨,正要反手再扇,却听凌云喝了一声:“住手!”随即便是“呛啷”一声——她已松手将长刀扔在了地上,瞧着宇文承业皱眉道:“你还要怎样!”
这一下,莫说宇文承业大感意外,就是文嬷嬷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自然明白凌云有多不待见她,从两人第一回见面到这次一道上路,她可没少给凌云添堵,今后只怕还会添得更多,万万没想到,凌云居然会因为她而扔下那把宝刀……小鱼却是急得差点跳了起来:扔什么刀,让她上啊,让她上!凌云瞧了她一眼,微微摇头:眼下他们断然不能再伤到宇文承业,不然只怕就得亮出国公府的身份了。小鱼也想到了这一点,只能磨着牙瞧了宇文承业一眼,恨恨地转过了头去。
宇文承业反应过来之后却是大喜过望,冲着裴行俨高声笑道:“裴大郎,瞧见没有,我就说你太过憨直,不懂变通,才会被这两个小子给算计了去,幸亏本公子见机得快,如今怎样?你这就过去,把他们的腿都给我打断了,为本公子,也为你自己,出掉这口恶气!”
裴行俨瞧着宇文承业原本就已眉头紧皱,听到这话,脸色愈发沉了下来:“三公子说笑了!裴某今日与人比武,输赢已定,无需出气!何况挟持老幼,非我辈所为。三公子还是赶紧放人吧,裴某自当保你无恙。”
宇文承业顿时怒了,戟指骂道:“好你个裴大郎,真真是不识好歹,你若是被他们吓破了胆不敢动手,那就给我滚到一边去,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裴行俨气得脸都青了,只是宇文述就是他父亲裴仁基的上峰,他再是愤怒,也不能把宇文承业如何。
那边宇文承业已转头对那群骁果叫道:“你们,谁来教训教训这两个小子,本公子必有重赏!”
这些骁果原本多是市井莽汉,听到“重赏”二字,自然有人心动,迈步就要往外走,却听裴行俨厉声喝道:“谁敢私自出列,军法处置!”队伍顿时静了下来,有人面露不满,但在裴行俨的积威之下,到底没敢再动。
这回轮到宇文承业的脸色发青了:“裴行俨,你什么意思!”
裴行俨头也没回,寒声答道:“在下奉命招募骁果,自当严加约束,三公子想做什么悉听尊便,但若想号令骁果,那还是等三公子领了差事再说吧!”
宇文承业气得几乎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一边的玄霸已是等得不耐烦了,喝道:“宇文老三,你到底要怎样,有本事就过来,没本事就滚开!磨磨唧唧,你是要唱曲么?”
宇文承业自是大怒,转头对身边的仆从喝道:“你给我过去,帮我打断他们的腿!”那仆人脸色都变了:“小的、小的只怕打不过。”宇文承业冷笑道:“他们若敢还手,我就宰了这老奴!”玄霸差点没气笑了:“宇文老三,上回你被打坏的难道不是腿脚,是心窍?你也知道这是我家老奴,你瞧见过有谁为了家里老奴,就肯被人打断腿的?”
宇文承业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李玄霸的话自然在理,但让他就此放人,却是万万不能。他也只能转头瞪着凌云道:“李三郎,你待如何?”
凌云冷冷的道:“你要刀,就拿去,若伤人,我定会奉还!”
宇文承业心里不由一动:这把刀……这可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今日不能留下李家兄弟的腿,留下他们的刀也是好的。想到此处,他点了点头:“也罢,那就让你家婢子把刀拿过来。”
小鱼眼睛顿时亮了,忙不迭低头捡起了长刀,就要往宇文承业这边走,宇文承业的一个仆人却叫了起来:“不能让这小子过来,昨日就是他在追我们!”小鱼不由一愣,定睛再看才发现,宇文家的这四个家仆,不就是昨天的那四个醉汉么?难不成他们走投无路,连夜就卖身为奴了?
她这番猜测倒也差不离——那四人原本是洛阳闲汉,有心投军,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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