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危急(1/2)
郭竟想的没错,整顿队伍的秩序,本应该是小郎君下属的职责。娄忠如此快速赶到,出于樊尚的特别要求,抢先动手杀人也是。惯于做黑活的樊尚毕竟不是淮南豪右中核心的首领,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郎君突然得到了辛彬的重视,在他想来,双方加深一下了解是很必要的。按照樊氏向来粗猛担娄忠的行为可以恰到好处地展现樊氏家族的强悍,也可以试探雷远的性格和态度。
但娄忠没有想到郭竟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立即就明白了,这个割头的动作完全是做给自己,以及给自己身后的人看的!这样的动作,只有经历过许多战场的军中勇士才会掌握,因为只有军队里才会记首计功;而这样的动作,更只有对人体的结构熟极而流才会做到。这郭竟杀过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他是真正身经百战的战士!
娄忠只不过是怒而犯禁的刀客罢了,如何与真正的沙场豪杰相比?他瞬间便被郭竟的凌冽杀气所慑。他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能够拥有此等部下的小郎君,难道会是易于之辈吗?
郭竟相信同为武人,娄忠只要眼不瞎,就应该能看出自己的意思。他没有再理会娄忠,转而拎着首级后面的发髻,将之提了起来,向另几名闹事之人走了几步。随着他的动作,割下的首级轻轻晃动着,血液从脖颈处仔细平整的切口淅淅沥沥地往下淌,顺着郭竟的行走路线,拖出一条暗红色的血痕。
谁能想到小小地撒个野,竟引来如此凶暴的煞星?居然二话不说就杀人吗?居然还这么安稳平静地割脑袋吗?那些闹事之人不过是村夫愚氓罢了,何尝见过这种情形?顿时吓得呆若木鸡。眼看着郭竟步步迫近,居然连一个敢抵挡的都没,还有人腿软坐倒在地,瞬间从裤裆里冒出了尿骚气。
郭竟终究无意多伤人命,瞪了他们半晌,便收刀入鞘。
“站起来!站好了!”他沉声道。
那几人乖巧地起身站好。郭竟不紧不慢地挥动刀鞘砸在这几人呆怔的脸上,伴随着一声声闷响,这几人鼻梁粉碎、牙齿崩飞,一个个痛苦滚倒。
待到完成所有的动作,郭竟环视身周百姓,大声道:“胡言乱语、不听号令之人,必受严惩!所有百姓依序行动,莫要慌乱,再有肆意妄为者,便如此贼!”
原本纷乱的局面瞬间安静下来,再无一人敢乱说乱动,连娄忠也变得特别老实。
与此同时,雷远仍在凝神眺望山谷对面的动向。
曹军骑兵距离队伍的后卫已经很近了,有人听到了马蹄踏地的声音,警惕地回身去探看,随即大声叫嚷起来。看的出来,被布置在后卫的并非普通百姓,而是很有经验的士兵,立即就有个首领模样的年轻人站出队列,指挥手持长兵的部下们列队迎敌;其余的士兵则推着几辆辎车,形成路障。整支队伍的前部和中部,有坐骑的人也急忙勒缰策马,开始向后方汇拢。另外又有些人站出来号令百姓们让出道路。雷远站在远处看去,只觉得整支流民队伍仿佛蚁群,看似纷乱,但实则井然有序,应对得颇具章法。
曹军骑兵的数量不多,显然也并不急于短兵相接。他们轮流催马向前,冲到阵列前方即回,如是反复数次,眼看对面的应对严整,便缓缓后退,渐渐没入山道尽头去了。
对面那支队伍的指挥者倒是有些本事的。雷远随口问了句:“不知对面那队伍是何人在指挥?”
岩石下方传来哗啦哗啦翻捡版牍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听到周虎答道:“启禀小郎君,负责那一队的,乃是丁立曲长的下属,名唤丁奉。”
“丁奉?”雷远愣了愣,不禁失笑:“是我知道的那个丁奉么?”
“呃……实不知小郎君知道的是哪一位。”周虎局促地答道。
当然是雪夜奋短兵那位咯。雷远暗道。他在前世算不得三国粉,但这种耳熟能详的名字还记得……只是,这位历史上的东吴名将,竟然是个淮南人吗?雷远完全没有印象了。
雷远向周虎挥了挥手:“我自胡言乱语,不必介意。”
他又想到,如果自己统领的民众遭到曹军骑兵追踪,应该如何应对?恐怕也没有其它的策略,至多只能严阵以待、徐徐后退,待到夜晚与大部队会合以后再做区处。问题是,自己甚至没有足够的精干力量为后卫,若是曹军骑兵数量稍多些,局面可就很难控制了。
想到这里,雷远指了名扈从:“你让郭竟带些人,去后队盯着点,以防万一。另外,通报沿途各队,加快行进速度,不得延误。”
山道曲折难行,有时宽阔,有时极狭窄,队列又呈长蛇之状,排布绵长……这种局面下催促加速,必然又会引发不少麻烦。但应对可能的曹军追兵要紧,顾不到这么多了。
雷远隔着山谷,继续眺望,可以看见曹军骑兵虽被逼退,却并未远去,他们退到数里开外的一个山坡便停下来,好整以暇地下马休息,又拿出食物悠闲享用。这种姿态不像是作战,倒像是胸有成竹的猎人追踪兽类,有时候纵放猎物跑远些,不过是为了消耗猎物的体力而已。
那么,这种强烈的自信心从何而来呢?恐怕不仅缘于这些骑兵们对自身作战水平的骄傲吧。雷远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自己过去数日里忙于应付组织百姓的繁杂事务,而疏忽了大局:眼下既然曹军斥候骑兵深入到了这里,曹军的主力还会很远吗?如果曹军主力已经距离不远,那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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