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任务(4)(2/3)
的一角,鹿皮卷翻滚着展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家伙——几把寒光闪闪,款式奇怪的小刀。两名刽子手从各自的剐人刀里挑出一把,又分别用大姆指试了试刀刃,然后将鹿皮卷重新卷好收回怀里,这才从容动手。各干各的,一人一具尸首。
也许是同行,操作步骤差不多,也许是有亲戚关系,两刽子手的动作,从掏鹿皮卷到选刀,到试刀刃出奇的一致,堪称神同步。动手的时候,这二位的动作也是如出一辙,先是上下打量了几眼各自的尸首,接着又在尸首的身上拍了拍,最后选中的相同的部位,下刀开剐。
左一片,右一片,他们面无表情地剐着,仿佛手下的不是人肉,而是烤鸭子,肥鲤鱼。他们干地淡定从容,围观的众人,包括石晏在内,却是看得心惊胆颤。
有的百姓们原本翘首以待,想瞧个新鲜,一见这架式,当即捂嘴弯腰地转身往外挤。有的则是吓得捂住了双眼,然而又不敌不过好奇心,便偷偷地把手指裂开一条小缝,从那道小缝里向外观瞧。有的倒是既没捂嘴逃走,也没捂眼偷瞧,依然保持着正常模样。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些人的腿,突突地打着颤。
石晏也在打颤,从身体到心脏,全在哆嗦。不过因为是坐着,有宽大的外袍遮挡,远处的百姓和士兵根本看不出他的异样。他自己也竭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形象。
谈笑风生是不可能了,一来诚不对,再者也根本笑不出来,吓都要吓死了。他唯一能作的,只是让自己看上去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如果可以,他也想像那些观刑的百姓转身就跑,或是把眼捂上,可惜不能。他是王爷,他是监刑官,他绝对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下失了态。
饶是心脏在腔子里吓得一阵阵收缩,饶是吓得汗毛倒竖,胃里一阵阵反酸水,石晏依然咬牙坚持着,把整个剐人过程看了下来。边看边在心里咒骂着他大哥石宪,以及两名挨剐的刺客。
他骂石宪黑心烂肝,不得好死!
骂两名刺客废物!饭桶!两个人射不死一个人,还舔脸号称神箭手,活该被剐!
刽子手刚一动手行刑时,石晏就在心里骂开了,一直骂到行刑结束方止。
两个多时辰后,两名刺客由两具尸体变成了两堆肉片和两具骨架,行刑宣告结束,石晏迫不急待地站起身来。因为腿吓得早已犹如两根棉条,站起来时,两个膝盖一软,他向前跄了一下,差点儿跄个大马趴。
整个行刑过程中,始终站在他旁边的军官,手疾,一把扶住了他,“殿下!”
石晏摆了摆手,不着痕迹地挣开军官的搀扶,勉强牵了下嘴角,“没事,坐久了,腿有些发麻。”说着,他跺了跺脚,迈步向前走去。
军官没再说话,对石晏一抱腕一躬身。待到石晏走出几步后,军官抬起头来,状似看向远处的士兵,实则却是不动声色地扫了石晏的背影一眼。
快步走到车前,石晏抬腿,踩着车前的踏凳,一言不发地钻进车中。车门刚一关上,他就抬起衣袖捂住嘴,一阵阵干呕起来。太可怕了,他的眼前现出剐刑现场的画面。一边压低声音干呕着,他一边使劲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可怕的画面甩出脑海。
车子没有直接回广平王府,而是去了皇宫。他还得去向他的好大哥复命。
在石宪的寝宫里,林俐接见了前来复命的石晏。
“皇兄!”石晏走进石宪的寝室,抢步上前,对半躺半靠在御榻上的林俐躬身施礼。
“来人,赐座!”林俐马上进入表演状态,声若蚊蚋地吩咐立在榻前的两名内侍。
两名内侍低应一声,从房间的角落里抬来一张胡床,放到御榻近旁。
石晏落座。
“子羽,辛苦了。”石宪的头脸依然肿得厉害,一双眼睛还是两条缝的状态。林俐睁着这两只缝眼,声促气短地对石晏说。
石晏微微一笑,“臣弟不辛苦。那二人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弟恨不能亲手剐了他们。死后行刑,真是便宜他们了j兄的伤势可好些?”
林俐闭了闭眼,“好些了,不似昨日那般疼了。”
石晏暗骂一声,脸上却在同时绽出了欣慰的表情,“那就好,臣弟祝愿皇兄早日康复。”
林俐虚弱一笑,“但愿如此。”
又和石晏唠了几句,林俐作出疲惫之态,“皇兄有些累了,这一上午子羽也辛苦了,早些回府歇息去吧。”
“是!”石晏垂首抱腕,“皇兄好生歇息,臣弟告退。”
林俐闭上了眼睛,“嗯,去吧。”
石晏站起身,退了出去。
一路颠簸回到府中,两只脚刚一迈进府门,石晏就忍不住了,小跑了几步,跑到一棵树下,弯下腰,手扶树干,大吐特吐起来。他上过战场,见过杀人,也亲手杀过人,杀人对他来说不算个事儿。但是,这样的“杀人”,还是平生仅见——死剐。太变态了!
这天夜里,石晏作了恶梦。
梦中,他被人绑在了桩橛之上,四周人山人海,全是围观的人。两个缺骨少肉的刺客,走执利刃狞笑着向他走来。他拼命地挣扎着,无奈绳子捆得太紧,动弹不动。
忽然,一瞬之间,两名刺客又变成了他大哥石宪。他大哥一身猎装,右边的脸上扎着一支箭,鲜血淋漓。他大哥也是手执利刃,向他步步逼近。
“不要,不要!”他惊恐地望着大哥,使劲地扭着身子,“大哥,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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