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2/4)
来。木人笑开,“这个身体”
他边笑着,还边将双手伸到自己眼前,饶有趣味地细看过一阵后,又去打量自己现在的身体。
只得巴掌大小的人,纵然心魔身哪儿哪儿看着不正常,也不会让人觉得惊悚。
甚至看得木人久了,还会觉得好笑。
只是这会儿睁着眼睛定定看他的,也就只得一个净涪本尊,再没有其他活人,倒也没有谁真会笑他。
心魔身研究了自己的这个身体好一会儿,又拿出幽寂暗塔来感觉了一番,最后点点头,“还不错。”
不过,仍然比不上他们自己的肉身就是了。
净涪本尊默默地看定他。
心魔身点评过自己的身体之后,才从净涪手掌上跳了下来。
他不过甫一离开净涪的手掌,身体就在快速的拉长、扩大,到得他终于在船舱中站定的时候,心魔身已经与那边坐着的净涪本尊没什么不同了。
不,认真细究的话,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譬如表情、动作以及神态。
若不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和身体,他们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心魔身绕着船舱走动了一阵,才重新在净涪对面坐下。
随着他坐定,他身上活泛的气机一扫而空,瞬间端正严肃的表情,又会弄得人脑袋糊涂,不知道他们这两人到底谁是谁。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的吗”心魔身问道。
净涪本尊摇头,“就按我们说定的去做。”
心魔身就笑开了,“哪怕我捅出篓子来”
净涪本尊也扬起了唇角,反问道,“你会”
心魔身没有说话了,他就那样笑着看向净涪本尊,好半响后,才对净涪本尊伸出一只张开的手。
净涪本尊将收拾出来的一个储物戒指摘下,放到了那只手掌的掌心之上。
心魔身接住那只储物戒指,随意地往里间瞥了一眼,然后就将那储物戒指套在手指上。
活动了五个手指头,确定这个储物戒指不会真正影响到他,心魔身才抬起头来,对着净涪本尊笑笑,“那我走了。”
他这话,不单单是对此刻执掌肉身的净涪本尊说的,还是跟一直隐在识海世界里的佛身说的。
净涪本尊无声点头,看着心魔身从座中站起,不紧不慢地走到船头处。他在船头处站定,回头看了净涪本尊一眼,随即又笑了。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他整个人就已经合身化作一团淡灰色的雾气,飘飘荡荡般似慢实快地游向那方被天地胎膜护持住的天地。
净涪看了他消失的方向一阵,才闭上眼睛。
待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候,他的眼底就少了几分淡漠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淡漠稍稍柔和一点的暖融。
净涪佛身执掌得肉身,却没有去做什么,而是又垂落了眼睑。
因无光而显得黑沉的眼前,渐渐地,有一幕又一幕的画面流转。
那快速交换的画面里,有正在人心鬼蜮里沉浮挣扎的沉桑界凡俗,有已经渡过了天魔魔劫,却也未曾得到超脱,仍然在为抓住一点生机拼命挣扎的景浩界众生,也有他自己。
因为那童子意味不明的提醒而生出的愤怒,因为那阴魂一样缠绕不散的天魔主而生出的愤怒,因为沉桑界修士算计谋划而生出的愤怒,因为险些连累两位好友一同被拖入浑水里而生出的愤怒,因为自己的修为太弱,不得不入局的愤怒
对童子、天魔主、沉桑界修士的愤怒,对自己的愤怒,乃至对佛门诸位大尊者的愤怒,这许许多多理智的、非理智的怒火因为净涪放开了控制,而用净涪心底蹿出,灼烧着净涪的灵台。
从净涪佛身所掌控的那部分神魂,到净涪的肉身,狰狞而扭曲的怒火开始爆发,直欲焚尽他的理智,灭去他的清净,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怒火之中。
净涪本尊一直隐在识海世界里,漠然地看着被有形、无形的怒火灼烧的净涪佛身,看着净涪佛身神魂上蹿出的火苗,看着他神魂上出现焦黑的碳烬,看着他的理智渐渐蒙昧。
他只是这般看着。
因为此刻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
被眼睑彻底遮掩去的眼眸深处,熊熊的怒火飞快地攻陷了大半的领土,挑战着净涪佛身的理智,将他的心念不断逼迫。
到了最后,只能保住最后一线清明的净涪佛身在无边的愤怒乃至愤恨中,近乎本能地生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谋算他为什么要这样逼迫他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拿捏他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是他
他问着那位童子,问着那位天魔主,问着沉桑界修士,问着沉桑界天地,甚至,问着西天净土佛国里的诸位佛陀、大尊者。但同时,这问题,他也在问着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落入旁人的谋算之中为什么他要入局,成为旁人的一枚棋子,认人驱使为什么他不能随意地做他自己为什么
这些有序无序、有理无理的问题,不曾在童子、天魔主、沉桑界修士、沉桑界天地乃至是诸位佛陀、大尊者那里得到答案,也不曾在他自己那里得到答案。
不,他自己是有答案的。
只是回答他的声音即便用尽了他自己所有力气,也不曾真正地落在他的耳中,被他真正听入心里去。
那边才刚刚落地,就将自己身形遮掩在人群中,不叫沉桑界那四处巡游的修士们发现自己踪迹的净涪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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