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语道天机(2/3)
俩分明就是俺老方的灾星哇!“有心回天,无力杀贼!”王匡仰天悲呼:“羽儿你甘冒奇险,却也功亏一篑,天不亡董贼,为之奈何啊!”
方悦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扭过头,眨着牛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羽,虽没出声,但意思却表达出来了:小子,刚才把俺说的一愣一愣的,很牛是?现在,你敢不敢把刚才那套东西说给你爹听?
王羽不搭理这劣货,他知道对方不敢告密,万一把王匡气个好歹的,或是牛脾气重发,方悦就彻底抓瞎了。
“父亲差矣。”
王羽朗声道:“董卓是国贼不假,但若只有他一人,为祸焉能如此之烈?辅佐他的西凉诸将,一样为恶不浅。西凉军本就残暴,董贼若在,尚能有所约束,董贼若去,谁能担保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来?父亲,圣驾就在洛阳,万一……”
“咝!”王匡和蔡老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方悦一张嘴张得老大,娘咧,一样的话,还能这么说?效果则完全相反?似乎是怎么说怎么有理啊!到底是自己太笨,还是王公子太jing明?
有的放矢,说服工作就是这么简单。
危言耸听取得了初步的效果,王羽接下来要做的是,爆料!
“孩儿之所以冒险,因为我军正面临巨大的危险。而危险的来由,就要从董贼对河内军的看法,与父亲的战略说起……”
王羽一扬手,将事先准备好的舆图摊开,抖擞jing神讲解道:
“盟津与河阳,一东一西,与洛阳隔河相望,父亲与韩浩分驻两地,看似互为犄角,意在牵制。然则,父亲一直主张渡河攻取河yin。河yin、河阳相去极近,黄河冰封后,几如毗邻,即便击退了河yin的西凉军,顶多也只是将战线向前推移,获取一场胜利……”
王羽稍一停顿,好让几个听众有时间消化前面说的内容,然后继续道:
“好处仅此而已,坏处却是拉长了战线,犄角呼应之势荡然无存,要么孤注一掷的攻向洛阳,要么退回河阳,回到原点,否则就只能只有坐等西凉军围攻一途。父亲并非不知兵之人,为何会行此不智之举?”
“你说为何?”王匡的声音微微发颤,方悦和那蔡姓老者也都是身子前倾,显得极为关注。
“因为攻下河yin后,还有第三个策略可选……”王羽指锋如剑,点在某个山水交汇的所在,“择选jing锐,西南而向,奇袭函谷关,切断董卓的补给线和退路,防止董贼西逃!”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中军帐变得鸦雀无声,良久……
“呵!”王匡吐气有声,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软绵绵的。
“咝!”方、蔡二人则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蔡老不能置信的看着老友,无法想象老友竟然制订出这么疯狂的计划,截断了董卓的后路,西凉军不拼命才怪呢!
方悦已经有些麻木,对王家父子彻底不报有希望了,心里只有两个字反复出现:疯了,都疯了!
秦时明月汉时关,这句诗里说的就是函谷关。
秦汉的函谷关同名不同地,秦朝的函谷关紧靠黄河,在后世的三门峡一带;汉代的函谷关,同样依山傍河而建,不过傍的却是谷水,在新安一带,与洛阳、河yin相距不过百里。
“洛阳乃是四战之地,地势平坦,四通八达,最是易攻难守不过。而董贼的根基尽在西凉,桓、灵以来,西凉羌胡屡屡反乱,久治难平,董贼岂能不虑?与其冒着老巢被袭的风险,在洛阳与诸侯鏖战不休,还不如及早撤出险地,效先秦故例,拥关中而观诸侯自相残杀。”
王羽继续解释道。先知者的优势,加上对战机的敏锐嗅觉,河内之战中,双方的战略布局和构思,被王羽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父亲的战略,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但对董贼来说,却是正中要害,他岂能不忧?故而他将河内军视为了最大的威胁,调遣嫡系主力来攻,以确保后路无虞。所以,即便韩浩与父亲同心同德,河内军面临的处境依然不会好转,只会招来更多的敌人而已。”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风险向来与机遇并存,奇袭函谷,过于弄险,非到万一,实不可取,然则,只要我军屯兵河岸,便如一把利剑悬在董贼头上,使其不敢轻动。如果再考虑到割耳之仇……”
王羽朗声笑道:“父亲,只要我军不远遁,就能牵制西凉军大量兵力,若是寻到战机,说不定还能……”
“不可,万万不可!”见王匡连连点头,大为意动,方悦急了。
他倒也没想到什么新的反对理由,等到王羽微笑着看过来的时候,他更是一头大汗。不过,此人也是坚韧的xing子,并不就此气馁,反而咬咬牙,打算死撑了。
“俺说不过你,别说俺,就算汝南的许子将来了,也未必说得过你……”
“方都尉,你是在夸我吗?”
方悦梗着脖子嚷嚷道:“当然不是,俺的意思是,俺不跟你说了,反正就是不能不撤兵,俺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送死!”
想了想,大概觉得自己胡搅蛮缠有点说不过去,这货又补充了两句:“俺是武人,安命立身靠的是手中枪,腰中剑!不跟你比口舌之利,那是书生的玩意……呃,蔡中郎,俺可不是在说您……”
“手中枪?”王羽莞尔一笑,用象是讨论晚上吃什么菜的语气说道:“那要是我胜了你手中枪,你是不是就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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