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掣肘(1/2)
出了这座位于长宁坊的不起眼的府邸,延佑帝坐上回宫的软轿,眯眼小憩起来,任由轿子颠簸起来。
福公公体贴地将轿中熏香换了个凝神静气的味儿,轻手轻脚,不发出半点声音。
良久,延佑帝才问道:“你说……老四心底会不会怪朕?”
“……四殿下到底是陛下的骨肉,又怎会怪罪陛下呢?”福公公说着。
可他说的模棱两可,显然不得延佑帝的欢欣。
“你这滑头。”他冷哼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朕让东城来看看老四,他竟然给朕忘的一干二净。”
“……太子殿下也忙得很,兴许准备这两天就来呢,只是被陛下抢了先了。”福公公道。
延佑帝随意应了声,再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想到朕方才问老四想要什么,他不要金银,不要权势,连府邸都不想换,竟然只是想……想为胡妃上柱香,朕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胡妃的事情是宫中禁忌,就连她死了在宫中也无个牌位,只有一座没有刻字的孤坟。
这么多年了没有任何人胆敢在他面前提及胡妃之事,也没有任何人敢为她上香……
福公公身子一矮,低声道:“四殿下是个孝顺的……看着也恭谦谨慎,是个好孩子。”
“是啊,是个好孩子。”
既然是个好孩子,他又怎么能舍得拿来利用呢。
延佑帝走后,宁西楼继续摆弄着那口装着桃花酒的坛子。
他此刻的气质与方才延佑帝在时大相径庭,背影显得清冷又疏离。
必安从院子后头走出来,皱眉道:“主子……”
“终是觉得自己老了吧。”宁西楼面无表情地说着。他将火用灰熄了,找了块厚的布隔着坛子将它抱起来,放到早就挖好的坑里埋起来。“今日宫中可发生过什么事?”
“奇怪的事也没什么……只二皇子因为督查院院史的位子跟太子闹过,哦,就是崔大人那个位子。”必安说道。
说着他突然皱着眉反应过来了,看着自家主子的目光充满了震惊。
“主子的意思是……”
宁西楼低头埋着酒坛子,如玉般光洁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他老了,再看着两个儿子内斗自然就觉得力不从心了。”
延佑帝不会做无缘无故的多余之事,他兴许是想利用自己来掣肘宁南阙,从而更轻而易举地保住宁东城吧。
虽然都是儿子,却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啊。
“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他薄唇轻启,笑容没有半点暖意。
……
顾无言后来又去了趟京畿府衙,将玄东璧发现的事情告诉孙墨白之后便回来了,她满怀心事地回到侯府,想查证这桩古怪的案件却又无从查起,因为她没那个资格查。
她摇了摇头。
查案的事情当真与她全无关系,她不应该插手的。
原准备去苏氏的院子请个安,还没走到中庭,顾无言突然被顾无雨拦了下来。
“你站住!”顾无雨气势汹汹地拦住她。
有些人一天不揍浑身就痒得慌,顾无言突然就觉得,兴许顾无雨就是这样的人。
她抬起眼皮淡道:“有事?”
顾无风现在不在这儿,谁也拦不住顾无雨这条疯狗发癫。
他想将顾无言往角落里一推,但想了想自己打不过她,还是没有敢动手。他双手插着腰指着顾无言的鼻子道:“你早上从京畿府衙回来之后,偷偷摸摸地去了哪里!还有侍卫拦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早上从京畿府衙回来之后?她不是去了宁西楼家里么?
顾无言拧了拧眉,拂开顾无雨指着自己的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了你!偷偷摸摸的,你是不是在外头养了女人?还是去见什么见不得光的人?那个暗卫是你的人吧?堂堂侯府世子,做事如此小人行径,我若是将此事跟大伯母说……”
顾无言是当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懒得理他,转身欲走。
她竟然还脑子一糊涂答应了二叔替他和顾无风寻差事,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按照顾无雨的脾气,在家里尚且就罢了,在外头岂不是要被人揍的连孙氏都认不出来么?
“要告状你就告去,别在这里挡道。”顾无言睨了他一眼,半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她嚣张的样子惹怒了顾无雨,当即便朝着顾无言扑了过去。不等他近身,就反被顾无言侧身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到了边上的花坛里。
顾府的花坛,除了各房院子里的花圃,基本上都是被玄东璧征用的。
他这么一扑不要紧,正扑在了玄东璧昨日刚栽的草球上。大大小小的草球连成一片,据玄东璧说这是一味极好的消炎化瘀的药材,此时恰好成了折磨顾无雨的大凶器。
顾无雨大头朝下地整个人趴在草球上,两手为了撑着不让自己的脸扎中那些尖刺死死地撑在草球上,将掌下的草球压的变了形。
他嗷嗷惨叫起来,顾无言站在一边冷眼旁边,笑道:“若是让玄东璧知道你将他心爱的药草都压死了,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治你一次了。”
“你……啊!你好狠啊!”顾无雨疼的直嚎,挣扎着从草球堆里爬出来,一边甩着两只手,那甩手的模样活像是被开水烫了毛的鸡。
顾无言嘴角噙着冷笑,没什么兴趣再对他撂什么狠话,转头就走。
她连顾无雨一身的伤都懒得搭理,只觉得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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