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打劫(1/2)
一行人在路上前行着,这等遥远的路途,初走起来还觉得新奇,走上个二十来里便陡觉得心生无聊,连那话痨一般的道士也没了说话的神气。陈丰早些时候在马背上欣赏着北州的秋景,觉得初秋十分的树木如同人到中年一般变得安静祥和,没了盛夏时分张扬的树叶枝丫,又像是戎马一生的将领褪去了甲胄,回到乡间做着一个平凡人。总之,给陈丰的感觉是十分闲逸舒适的,甚至他闭上双眼,感觉自己都融入进了这一片秋风秋色中。
张三生居然就这么靠着车厢外睡着了,甚至轻轻打起了呼噜,怀中还紧紧地抱着他的酒葫芦。
陈丰仔细端详这个葫芦,木制颜色,上面乍一看光滑,但凝神观察能看到繁复的纹理,像是葫芦长大时所伴生,又像是用某种精细的笔绘制或者用小巧的刻刀雕刻而出,层层交织显得玄妙。葫芦塞子用细麻绳给栓了起来吊在葫芦身子上。陈丰不是此中行家,只觉得这葫芦看起来顺眼。而且盛酒多年之后,仿佛酒香都浸透了葫芦本身,还没饮其中之酒,光看上一眼酒葫芦就已经醉了三分。
陈丰也不再看他,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心中默念剑诀,但觉得晦涩难懂,只得一段一段,甚至一字一字好好推敲琢磨。他如今想要迅速变强,除了依仗自己那便宜师傅给自己留下的三千剑意和三千剑诀以外,别无他法。但是蕴气境的修炼还好说,师傅也算是寓教于乐,通过写字这种具象的修炼方式让自己走了一条捷径,免去了苦修参悟玄机的繁复步骤,直接将剑意通过一个一个的字印到自己心中,以达到三千贯通而一朝顿悟的奇效。这也算是刘青山师傅当得好。
但现如今,自己空的一套晦涩难懂的剑诀,师娘说自己不懂剑也没给自己留下什么修炼之法,自己师傅又不在身边没得问,可真是让自己的修炼陷入了苦境。他一连在脑中默想演化了一个时辰左右的剑诀,竟是丝毫没有参透。剑诀里一直在传达什么“不动如山,动如雷震”之类的意思,但要凭空理解起来实在是乏力。他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大概是要通过以后的实战来逐渐体悟剑诀的奥妙吧。他深知急也急不来,便先搁在一边不想了。心中默默一算,自己一行人差不多已经走了二十七八里地。
之前武德阳给他许诺说,离开飞云城三十里地范围内自己可派高手暗中保护,离开飞云城三十里外就鞭长莫及,要靠陈丰自生自灭了。
陈丰此时才猛然想起来,怪不得自己这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歹徒劫匪。要知道,飞云城地处边境,走私生意之类的违法勾当异常猖獗,官府自然是不保护走私商贩的权益的,虽然这些商贩来往运送的盐铁之类的货物值钱得紧,但违背了大楚法令中的条款。一旦被官兵查处,二话不多说,先将人和货物一齐扣下,再慢慢审问。
虽然官府不会盯着这些走私商贩,但劫匪却盯得紧。走私商贩们在管道上本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自然会选择一些没有官兵设卡查处的偏僻小道。而这些小道,却有地头蛇拦路收费。来往边境做那违法勾当有些经验的,都会提前准备了银两以求破财免灾,而地头蛇们也颇给面子,根据所劫队伍的规模货物的贵重程度而收费,钱到位了自然放行。时间一长,甚至成了上不得台面的行规:三辆马车以下的,每个人收一辆银子,三辆到十辆马车的,每人收二两银子。再往上的大队伍,依照头头儿的主意进行收费,因为,队伍规模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一般都有压阵的武夫或者专门请的打手。能不能吃得下还两说呢!而之所以是雇请的武府而不是镖局,是因为大楚法律完善,各大镖局都在官府中有收录,每一趟镖都会明确备案,若是为官府通缉之人或者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押镖,会给镖局惹来不少麻烦。
匪徒做得像官家一般的景象,原因在于,如果一个地头蛇拦了此路,遇人便劫,干走私生意商户们便不愿意来了,纷纷敬而远之,宁愿绕远也要从其他道过。“这叫竭泽而渔,是不长久的赚钱方法。”附近最大的匪派——虎王帮的二帮主孙印贤是个读书人半路出家当劫匪的人物,他如是说道。既然大帮派都这么做了,小一点的帮派们也纷纷效仿,最后竟然成了行业价。不管通过哪条路,都是此价,但是有的远路,因为人流量少,会或多或少的降一些价,以刺激人流量,倒是颇有生意人做生意的味道。
官府们知道这种勾当吗?当然知道,但是匪帮势力大,边境处的流亡罪犯又格外的多,导致这股势力一直在不断增强,曾经打压过几次,但不曾想到帮派之间利益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容易引起帮派们联合反扑之。而要想一网打尽,或许可能,但是损耗太大,没有哪个当官的愿意折损势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边境地域辽阔,清理难度极大,或许这个帮派刚剿完,明天在那个山头又新立了一个帮派继续拦路打劫。毕竟,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绝望的逃亡者,逃到最后,便是这些边境地带,要想安生立命,就得加入这些帮派。所以,官府也差不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双方都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陈丰掐指算着,大概马上到了三十里地的位置,自己一行人就得改走小路,直到出了北州才能再行官道。
远远眺望,前方一二百米处立着一个石碑,待到走进了,才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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