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张家(1/2)
前些日子的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山坡上裸露出湿漉漉的黑褐色土层,树木也显露出本来的颜色,就是远处山上还有几许白色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会让人想起前段时间的那场大雪。
薛一梅顺着傅家下坡的山路来到张家的铺子门口,正好看到屯里的刘寡妇蒙着一块蓝底白花的破旧头巾,哆哆嗦嗦的从铺子里出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里面包的好像是盐面。
薛一梅见了,客气的冲她点点头:“刘婶,买东西呀?”
刘寡妇有些意外薛一梅会跟她说话,脸上是被人尊重的感激,讨好的看着她,问:“侄儿侄儿媳妇,你也买东西呀?”
刘寡妇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但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她的丈夫在她年轻的时候因病去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闺女,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屯里人虽然也很可怜她们母子,但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接济她们,导致她们母子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活了下来。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渐渐的遗忘了她们,毕竟人走茶凉,没有儿子也就没有了指望,屯里人大都势利得很,她们母女几乎生活在边缘地带,就是在街上碰上,好的也就点点头,大多数人权当没看见。
不过,刘寡妇却很坚强,依靠自己的刺绣手艺,和家里仅有的两亩地,硬是将闺女拉扯大了,据说现在也有十七八了,母女俩在屯里默默无闻,没有啥人缘,也没人搭理,基本没有啥存在感。
也因此薛一梅跟刘寡妇打招呼,她才觉得意外,有些受宠若惊。
薛一梅自然知道这些,她也是知道了刘寡妇的情况后,才觉得一个女人在古代带着孩子想要活下去,实在是太艰难了!
薛一梅没有什么偏见,不过因为跟刘寡妇不熟,也只是冲着她礼貌的点点头,胡乱应了一声,便进了铺子。
此时,铺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张敬信的三儿子,十五岁的张松深百无聊赖的呆在铺子里。
张松深长得很漂亮,结合了马氏和张敬信的优点,再加上性子洒脱不羁,在家里最受爷爷奶奶的疼爱。
这小子平日除了佩服自家大哥张松源,最佩服的就是傅松了,因此对傅松很是亲昵,连带着对薛一梅也多了几份亲近。
这会儿见了薛一梅,便亲热的问道:“嫂子,我傅松哥呢?咋你来了?买啥东西?我拿给你!”
“我不买东西,”薛一梅摇摇头,四下看了一眼,没发现马氏,奇怪地问:“咋你在铺子里?大伯娘她们呢?”
“找我娘啊?哦,刚才屋里歇着去了。”张松深无精打采的说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问道,“对了嫂子,我傅松哥是不是进山打猎去了?你给我说说好话,下次带着我呗!”
薛一梅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你还小呢,等你大了再说吧。”
张松深不服气的说:“我哪儿小了?我都十五了,过了年就十六了,我的武艺也很高,对付个把野兽那还不手到擒来?”
“说啥大话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随着话音,张敬信沉着一张俊脸走了进来,呵斥道,“不知所谓,你知道山里是啥样儿?就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自说自话,多亏是你傅松家的嫂子在这儿,不然丢死人了!”
张松深自从见老爹进来,就变成了踞嘴葫芦,蔫头耷脑的一言不发了,然后撅着嘴,掀开门帘出去了。
张敬信失望的叹了口气:“让侄媳妇儿见笑了,这小子让他爷爷奶奶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唉”
薛一梅有心讲情,又不知该说什么,见张敬信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能傻笑了两声,问:“大伯,我大伯娘在家吧?”
张敬信一听,立即指着后面的张家屋子道:“在家呢,去后面找去吧。”
薛一梅说:“那好,大伯你忙着,我去找我伯娘。”
说着,薛一梅告辞出来,顺着后门出了张家的铺子。
薛一梅这是第一次到张家来,就是原主也没来过。
傅松服徭役以前倒是经常来,娶了薛一梅后,成亲五天他就走了,自然也不会带着她串门。
傅松走后,薛一梅谨言慎行,很少串门,李氏也没带她来过。
不过,她倒是听婆婆李氏说过张家宅子的结构,在靠山屯,张家宅子可谓首屈一指。
并不是说宅子建得有多好,而是整座宅子占地非常大,占地足有十亩。
张家宅子在街道南边,是面南背北的房子,一溜的十五间泥草房,五个宽敞的院子,四周围是两丈多高的木栅栏围墙,顶端削了尖尖的木刺,每棵树木都有大腿粗,栅栏中间还用五排横着的粗壮的木楔固定住了。
木栅栏不仅埋得非常深,最主要是那些木栅栏都是活树栽种的,也就是四周围是粗壮的活树做了围墙,当年栽种的树木越长越高,越来越粗壮。
冬天看不出什么,如果到了夏季,张家的院墙将会是怎样的绿树成荫,枝繁叶茂?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张家人怎么想出来的。
这样的木墙虽然不能跟砖墙比,但外人想要进来,可着实不容易。
张家的院子有前后两道大门,大门都很厚重高大,粗壮的门闩就有三道,大门开在院墙中间,门口正好冲着张老爷子住的屋子。
紧挨着东西围墙,是各自一溜的十五间东西厢房,每三间一个独立的小院,两边共有十个小院,四周均有一人多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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