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许诺(2/2)

内侍和宫娥们帮着将烟花摆好，容轩动作快，举着火折子一口气全点完。

百花齐放。幽暗的天空瞬间被照亮。

楚清乐还是没绷住，欢呼着跑出来。

烟花声巨大“砰砰砰”的。

容轩侧目望着她。

少女抬头看着头顶大片炸开的烟花，兴奋的手舞足蹈，兜帽随着她大幅度动作滑下，雪狐毛做衬翻出的一圈白毛紧贴脸颊，看着整个人都是毛茸茸的。

就这样吧。容轩心里想着。只要她永远这样单纯无忧，他就算被世人唾骂也无妨。

“清乐。”容轩叫她的名字。

楚清乐转头看向他，笑意雀跃的脸庞如艳阳普照。

容轩看进她眼底，面色冷淡，却单膝跪在她面前，膝盖压在石砖上，肩背挺拔。

楚清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容轩从怀里取出她丢失的那块玉牌，自然而然的抬手往她腰封上系。

“那天玩雪，你落下的玉牌。”

楚清乐只看到他缓慢认真的动作，却不知道他心中此时正在许下一个重誓。

我愿为你臣服。

“你们在干嘛？”

盛世烟花下，两个有情人的含情脉脉，换个人，雾帝是不想打断的，奈何含情脉脉的是自己亲闺女。他唬着脸过来，容轩向他行礼。

“见过陛下。见过大殿下。”

楚清离淡淡颔首。“容大人。”

雾帝冷哼一声，扭脸训楚清乐。“病好了？就跑出来？屋里去。”

楚清乐挨过去晃她父皇的胳膊，软声撒娇。

容轩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她原来跟谁撒娇都是这个样子。

雾帝只坚持了一会就唬不住脸了，忍俊不禁的跟楚清乐说话，父慈女孝的场景下，别人都是陪衬，楚清离垂下眼睛。

“父皇，儿臣告退。”

“嗯。”雾帝淡淡应了声。

楚清离便退下了。楚清乐看着兄长的背影，眼中黯了黯。这点儿细小的变化没有逃过容轩的眼睛。

“陛下，殿下，臣也先行告退了。”

楚清乐遗憾的“啊……”

雾帝道：“啊什么，下去吧。”

前半句是对楚清乐说的，后半句是对容轩说的。

容轩抄小道追上楚清离。

他挡住楚清离的去路。“殿下留步，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殿下说。”

楚清离淡淡睥睨他，挥手示意身边人退下。

“小十的事？”

“是。”容轩点头。“但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

“殿下觉得陛下对您不好？”

楚清离别开眼。“谁都知道父皇最不喜我这个儿子，若说是，也不为过吧。”

容轩轻轻叹口气。“殿下还不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你是皇子，将来若是继承大统，不受点磨砺怎么成才？陛下他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苛刻，他对你寄予厚望，过多的宠爱只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陛下怕殿下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他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然后把对你的疼爱转嫁到清乐身上。”

楚清离笑了。“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殿下现在不相信，可是等以后殿下就明白了。”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为了小十？”

容轩默了默。“清乐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从头到尾她都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殿下不要将对陛下的不满放在她身上。你是她最亲的兄长，她很依赖你。”

楚清离低低笑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吗？就是因为你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皇家的孩子，哪个没见过宫中的勾心斗角，只有她，天真到无知。”

凭什么她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只要一撒娇就能得到父皇所有的宠爱，而他就要自己一路摸爬滚打才能得到到父皇一句不咸不淡的夸奖。

“殿下，你还是不明白。”

这是容轩离开前抛下的一句话，楚清离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他不明白？容轩又不是他，怎么能理解那些刀口舔血的生活有多么难过，他遭人暗杀，遭人算计，他的父皇都置若罔闻，他一开始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一场历练，但一次次的命悬一线，他终于想明白，父皇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个儿子。他只是一个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