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 一章 终·且行且珍惜(1/2)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碾过了一天,眼见着宁朝暮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
花嫂子整日里见得宁朝暮一人独居,安静而低落,便心里揪的疼。她不知道究竟大当家的与岳二公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便只能尽她自己所能,每日做了可口的饭食,将她好好照顾着。
眼见着便到了年关,这回头是岸的生意亦是冷清了许多。
毕竟这合家团聚的年节,普天之下下至平头百姓,上至帝王将相,都是非常最为看重的。
银钱自然可以來年再赚,可若是错过了这个节日,那免不得要思乡情切,独在异乡甚为凄凉。
时至年关,这里下起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天一夜,厚厚地积满了清水镇里所有的屋檐巷弄。
雪色映衬着家家户户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伴着热闹的吆喝、孩童的嬉闹以及提早响起的零星鞭炮声,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年末渲染出最为浓重的年节气息。
这日酒馆打烊,关门落锁之后,花小霞转头问自家婆娘,如以往无数次的重复,“宁大当家的今儿个身体如何?可有好些?”
一脸担忧,再不复白日在人前那份自在豪爽。
花嫂子提起此事,亦是满面愁容道:“朝暮妹子风寒未好,今日浮肿却又更严重了些,吃得一日比一日少,这可怎么办是好……”
“小霞,花嫂子,你们莫担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晓得,沒事的。”正当两人愁容未展之时,宁朝暮的声音从后院传來,随即一只纤细玉手将隔帘掀起。
仍旧长发如黛,星眸琼鼻,容颜精致,冰肌玉骨。却无奈脸庞消瘦,面露病色。
宁朝暮一手扶腰,慢慢地自后院而入,大腹便便。
“朝暮妹子,你怎得出來了?今日天冷风寒,你身子还未大好,况且雪天地滑,万一……”花嫂子迎上去拉住宁朝暮的手,捂在手里暖着。
“花嫂子莫急,朝暮心中自然有数。劳烦嫂子晚上做碗山楂粥送到朝暮房里可好?”宁朝暮笑意盈盈,花家嫂子赶忙点头称是。
“那就辛苦嫂子了,朝暮先走一步。”说罢转身掀帘而出。
宁朝暮在门外站定。
迎面而來是彻骨的寒风,厚重的棉衣亦无法阻挡凛冽的冬意。零星几朵雪花儿顺着风从空中飘落,冷不丁落到脖颈里。雪花儿瞬间融化在温暖的肌肤上,只留下几滴融后的雪水,犹如离人之泪。
待得吃过晚饭,因身子不便,宁朝暮早早地就有了些许倦意。
拖着沉重的身子洗漱完毕,她褪去了厚重的外袍,只着一袭雪白中衣,躺进了柔软的被褥。雕花木床宽阔而冷凉,在这寒冬的天气里,即便是烧了再如何熊旺的火盆,亦是驱散不去这肌肤相接之时,那一刹那的刺骨瑟缩。
今日花嫂子家的二小子生策热,她自得晚饭的时候就开始忙的脚不沾地。刚吃过饭便觉得高热更甚,这两口子便连夜带着二小子去镇南看大夫去了。原本花嫂子想安顿她睡下了再去,可这父母人心,她怎能让人在这种情况下再麻烦?
待得两口子走后,她便慢慢地挪到了厨房,想拿着烫壶装些热水拿回去暖被褥。可不曾想,这厨房中亦是断了存柴。她动不得胎气,今夜总归还是得忍一忍。
摇摇头,宁朝暮缩在被子里,蜷了蜷身子。白嫩的信此时已是虚肿冰凉,近乎于毫无知觉。
这样的日子,究竟到何时才是个头?
昏昏沉沉间,似是睡去了,又似是半梦半醒。她隐约觉得,腹中小生命陡然一动。
她微微睁开眼。
映着房中还未熄灭的烛火,她隐约看到一人站在她窗前,身形颀长,白衣如画。
她睁大了眼,仔细地将他的面容看了清楚。就这样圆睁着双眼,尽是不敢相信。
良久之后,晶莹如琉璃的眼泪,顺着眼角一颗颗划下。穿过乌黑的鬓边发丝,隐入枕头之中。
“小暮。”
她闭上眼,不回答。
“我找你很久,你为何不让我找到你?”
岳烬之站在床边,深情地看着她。面上憔悴且倦意显然,尽是说不清道不明却有散不去的沧桑。风尘仆仆的气息萦绕在宁朝暮鼻端,夹杂着属于他的那种特殊的气味。
良久之后,岳烬之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弯腰伸手探入被中,拉住了她冰冷微抖的小手。
宁朝暮本想挣脱开來,却不曾想终归还是半推半就。
她沒办法否认,自得她看见他的瞬间开始,她便已经输了心。
两人分隔那么久,她无时无刻心中不再奢求,不再渴望。她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他陪伴在她身边,给她安心,给她慰藉。
可是她总会告诉自己,不会了,永远也不会了。
他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不发一言,却一切都在不言中。岳烬之的头埋在宁朝暮的脖颈之侧,良久良久,她感受到有些湿润,有些让人心酸的难过。
“你为何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
感受着他夜行路而沾染的一身月华冰冷,她终究还是软了下來。
宁朝暮起身,从他怀抱中挣脱而出,之后披了大氅下地。岳烬之面上诧异,站起來默默地看着她。只见她走到他身前,轻轻地,为他宽了外袍。
这不是暧昧且无言的邀请。而是舍不得和放不下的心疼惋惜。
入夜二人平躺在床上。岳烬之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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