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与恨(2)(1/7)
陆姝换了陆六断的衣服,也用丝巾遮脸。
陆六断道:“你出去的时候也要敲门,让螳螂把门打开,铺首会随后关上门。有些不知深浅的东西贸然进来,就出不去了,等于自投罗网。”
陆姝听了她的话,去了大门后面,敲了敲门。
门果然打开了。
陆姝走了出来,门又关上了。
这时更夫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陆姝赶紧追了上去,拦住更夫。
更夫见了,弯腰道:“陆姑娘。”
陆姝心中一惊,随即放松下来。陆六断也是陆姑娘,更夫应该是把她当作陆六断了。陆六断长期住在这里,修为高的话地位也应该不低,更夫应该认得。
果然灵智不高,见了穿着陆六断衣服的人就当作了陆六断。陆姝心想。
“嗯。你喊错了,小心被人听出来。”陆姝还是心虚地扯了扯脸上的丝巾,怕它看到她的脸。
“噗”
虽然戴着黑巾,陆姝还是看到它眼神中掠过一丝恐惧,接着,她闻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
原来刚才是它放屁的声音。
“哪里错了?”它的语气也很紧张。它遮掩得如此严密,可见特别害怕被人看出破绽。
陆姝捂住了鼻子。
“不好意思,陆姑娘,我一害怕就会这样……”它充满歉意地说道。
她知道了,原来它是黄鼠狼。黄鼠狼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散发这种气味,借机逃跑。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它被陆姝的话吓到,便暴露了本性。
气味实在太臭了,她差点儿晕厥过去。
我要变成一条臭鳜鱼了。陆姝心想。
待气味稍散去一些,陆姝才说道:“你不能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样不对。”说完,她赶紧又掩上口鼻。
“那……那应该怎么喊?”它问道。
“你想啊,天干对应地支,你应该喊天干地支。这里是香火坊,香最多了,一旦燃着了那就不得了啦。所以你要喊小心香火。”陆姝说道。
“天干地支,小心香火?”它问道,挠挠头。
“是。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多谢陆姑娘指点。”它又弯了弯腰。
它正要走,陆姝又喊住它,说道:“对了,你打更的时候再往南边多走两三里地。”
它愣了一下,然后说:“好的,陆姑娘。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毕竟我还欠着你的。”
陆姝又一阵慌乱。它欠陆六断什么?
她强作镇定,点头道:“嗯。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她刚转身,身后便响起了打更的声音,接着听到它喊了起来:
“天干地支,小心香火!”
那声音拐进了另一条街道,往南边去了。
陆姝回到了陆六断的房间,问陆六断道:“姐姐,你曾有恩于那只黄鼠狼?”
陆六断讶异道:“没有啊。”
“它刚才说它还欠着你的。”
“不可能。我从未跟它打过交道。”陆六断非常肯定地说。
“那它怎么说那样的话?”陆姝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
“不会是欠着你的吧?”
“我穿着你的衣服,它把我当作你了,还叫我陆姑娘。”陆姝说道。
陆六断道:“妹妹,你也是陆姑娘啊。”
陆姝一愣。对呀,我也是陆姑娘……
可她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曾有恩于一只黄鼠狼。
她记得隔壁的少夫人说过借落子化作担货郎的往事。借落子说,她不会因为救过一只蝉而记在心里,借落子才来救她。做了一点儿善事就念念不忘的人不值得救。
莫非黄鼠狼也是这样报恩的?
“肯定是你忘了。”陆六断说道,“我修为比那只黄鼠狼高,在世间的年数比他多,若是与它有过来往,必定记得。”
陆姝用力地揉太阳穴,想记起过往的事情。
陆六断走到她身边,将她的手从太阳穴拿下,温和地说道:“你不要想了。你连命中注定的人都能忘记,又怎么会想起一只不经意遇见的黄鼠狼?”
“我总要知道我曾给过它什么恩情吧?”
陆六断将她扶到椅子前,让她坐下,然后说道:“世间所有的相见,都源于曾经相欠。你在一条街道擦过肩,在一个屋檐下避过雨,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在一段时间做过伴,在一生之中断不掉的人,都是你欠过或者被欠过的人。欠的有多有少,不论多少,欠了总要还的,多的纠缠不清,少的一面之缘。有的人就此不见,那是各不相欠了。可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清了呢,也许要留到下辈子还了。这呀,便是世间相遇的缘由,这便是欠缘。”
“欠缘?”陆姝隐约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词。
“你也没必要弄清楚每个欠缘因何而起,世间你要见的人太多了,个个都要清清楚楚的话,那也太累了。今天事情太多,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皇上都被当街刺杀了,皇城必定大乱,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陆六断忧心忡忡。
想起皇上,陆姝又是一阵难受。
由于记忆的丧失,她感觉自己对皇上的感情有些怪异,似痛非痛,时有时无,缥缈不定,难以捉摸。
但是她很清楚,能让她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疼,那么那个人对她来说必定无比重要。
她有些怨恨借落子。要不是他,她就不至于去陆家酒馆。不去陆家酒馆,就不会遭遇和尚。要不是他给皇上通消息,皇上就不会前来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