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再战怒皆(1/1)
这一齐百箭如飞,屏息片刻仍不见敌军动静,童优的手心出汗,是前方有诈?还是敌军已经识破了我军计谋?皆不可知。
但,他们尚有军令在身,此际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吹角倏忽又起,百骑动身,挥鞭踏马急去,风声淹没了呐喊,舞动旌旗飒飒作响,排兵阵,童优在左,雁形阵优化轻骑军威力,虽不利于冲锋,但每一发箭矢都能稳步向前。
三百轻骑深入敌营,无异于自杀行为,此一去时光飞逝,背囊中,箭将要殆尽,敌军仍不为所动,童优的心跳加快。
片刻之后,当童优摸到囊中仅剩的五支利箭,一波带火的流矢才将升空,自敌军大营内打了过来。
此际,吹角再起,三百轻骑调转马头,有序撤离。
烈阳当空,光阴如斯,此一来去,正午将至,童优的背心汗湿,北风一吹,就冷入心骨,追兵来的急,很快搅动身后雷霆万顷。
倒下的同袍就在眼前,下一秒即被嘶吼和尘土淹没,无人回头去看,中箭,只要身在马上,保持住阵型,活下来的几率便大;可一旦落了马,就只能被身后的铁蹄粉碎,再无希望生还。
童优还算幸运,挨得半刻时辰,耳际吹角声起,示威敌军我方大军进攻在即,身后来追的兵马便也搅动风声变化,悉数远离。
这是恐怕我方主力军隐蔽茂草之中,计诱敌军来攻,试想穷寇莫追,谨慎退兵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三百轻骑迅速挥鞭向南,拼下这最后一口气,窜入茂草深处,顺着来路,虎口脱逃。
是夜,烈酒入喉,亦驱不散塞北寒风冷冽,死伤过半,那些负伤者,会拖慢行军的速度,只得兵分三路,一队人马二人,快马传讯回营;二队人马五人,照顾负伤者缓慢回编大营;三队人马,为余下百三十人,迅速收拾行囊,夜赴怒皆大军后方,誓要扰乱敌军视听,为大军争取进攻的机会,一举拿下怒皆王族首级。
童优上路了,夤夜之后,敌军大营步入眼帘,发动游击战术,我方在暗,志不在杀敌,佯攻,只为混淆敌军视听。
这样的夜袭,消耗体力极大,快速稳健且隐蔽的游走偷袭,考验团队的协调性,何时得以安全撤离,则依赖于将领的战斗经验。
半个时辰后,敌军作出反应,应急出动,下令自八方地毯式围剿暗处的游击军。
童优等人使命即达,百人轻骑决计撤离;也就是此际,传讯的兵马归来,远方流箭带火升空,暴露轻骑位置,躁动敌军的战鼓急响,童优百人,不敢多作思量,已翻身上马,就要奔逃。
但身后敌军紧紧追来,似夺命的鬼,呜咽晦涩难懂的塞北呐喊。
血与土飞扬,同袍的脸快速淹没脑后,埋葬于刹那间的人喊马嘶之中,有些人落马了,有些人死于一箭穿喉,童优背后中招,是箭伤?是刀剐?他不得而知,他只觉得疼,但不敢停下,血就在耳际,就在喉中,他咳嗽了两声,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接着,童优恍惚间听闻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回过头,用那半只独眼望穿刀山火海,可是他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倒了下来,马蹄声亦自耳边迅速远去。
长安夜雨如瀑,零叶被诏,应李林甫所需,往京郊去,今夜就要除掉两个人,什么人?为何要杀?零叶没有问,与他无关。
天明时分,他带着首级回去向李林甫复命,零叶看那老人笑起来,慈眉善目,简单打赏过他,又着官服,光鲜亮丽的出门点卯去。
零叶换洗一新,午后于酒肆小坐,吴霁过来小叙,讲了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似是这么平常的一日便要过去。
直至接近晡时时分,零叶起身将走,却遭逢杨慎矜跨门入内,拉扯了一位妙龄娘子,往酒肆里寻来,这就照面行礼,为杨慎矜拦下。
“苏子在此,可否借一步说话?”零叶狐疑看定他,同吴霁颔首示意,回避旁人,于屏风后头听来,“苏子可还记得褚遂良,褚公后人之事?”
“记得,不知杨御史有何吩咐?在下何以代劳?”零叶没有躲闪,直言一问,等着杨慎矜的后话,这就听道,“而今外头那位娘子,为逮人追杀,苏子武艺过人,可否帮忙,同在下一道,护送娘子前往长安郊外,在下已于别院中,安排妥当!”
“敢问一句,褚公后人,并非花娘子么?”零叶作答,好奇心起,不想这位杨御史,人身在朝堂,心系家国天下,人更是古道热肠。
“花玉颜确乃褚公之后,这位……是她的姊妹,说来惭愧,官场凶险,这位娘子,有了身孕,只是腹中胎儿,怕会给她添些麻烦!”杨慎矜话落为难,看罢零叶,又欲开口向他道出原委。
即见零叶抬手止罢,微笑道,“此事我应了,还请杨御史将来见了你卢贤兄,望他饶了晚辈,别再来戏弄晚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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