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汉纪十七 (2)(1/1)
十二月,皇上下诏说:“当前官吏用法巧文浸深,这都是朕不德导致的。决狱不当,会使有罪者逃避法律,无罪者蒙受无辜冤屈。朕甚是伤感。今遣廷史于郡鞠问狱事,任轻禄薄。今为置廷尉平,秩六百石。设员四人,其任务就是公平治狱,以称朕意。”于是每逢秋后请谳,皇上常幸宣室,斋居而决事。自此狱刑号为公平。涿郡太守郑昌上疏说,如今明主躬垂明听,虽不置廷平,狱将自正。但如此不如删定律令,律令一定,则愚民知所避,奸吏无所弄权,如今不正其本,而置廷平以理其末,一旦政衰听怠,则廷平将召权而为乱首。
昭帝时,匈奴使四千骑在车师屯田,及五将军击匈奴在车师屯田者惊去,车师复通于汉,匈奴怒,召车师太子军宿欲以为质。军宿为焉耆外孙,不愿意去匈奴为质子。就逃到焉耆去了。车师王更立子乌贵为太子。及乌贵立为王,与匈奴结婚姻。帮助匈奴遮汉道交通乌孙。这年,侍郎会稽郑吉,与校尉司马熹,将在渠犁屯田积谷的免罪刑人,并征发城郭周围诸国兵万余人,一同攻击车师,车师王请降,匈奴发兵攻车师,郑吉与司马熹引兵北上,与匈奴遭遇,匈奴不敢前进。郑吉等即留一校尉与二千卒留守,自领大军归渠犁。车师王恐匈奴兵复至而被杀,乃轻骑而奔乌孙。郑吉即迎其妻子传送长安。匈奴更以车师王昆弟兜莫为车师王。收其余民东徙。不敢居故地。而郑吉开始以吏卒三百人往车师屯田,以充实车师地。
皇上自初即位,多次遣使者求外家。因为年岁久远,多似是而非。这年,求得外祖母王媼,及王媪的两个儿子无故与武,皇上赐无故,武爵位为关内侯。旬日间,赏赐以巨万计。
四年春二月,赐外祖母号为博平君。封舅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夏五月,山阳济阴雹如鸡子。深二尺五寸。杀二十余人。飞鸟皆死。
诏令自今有子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治。立广川惠王孙刘文为广川王。霍夫人及霍山霍禹等的权势日见侵夺。经常相对涕泣自怨,霍山说:“如今丞相用事,县官信用他。将大将军时的法令尽数变更,又处处挑大将军时的过错,诸儒生又多是穷人家子,远客饥寒,喜欢妄论狂言,说话不知避讳,大将军常疾之如仇,如今陛下喜欢与诸儒生交谈,人人自书封事,大多都是毁短我家的,曾有人上书说我家昆弟骄恣,他们的话实在令人心痛。我虽然屏之不奏。但后来上书的人更狡猾了,奏封事,使中书令出省来取,竟不再关白尚书,皇上是更加不信任我们了。又听民间传言,说是霍氏毒杀许后,真有这事吗?”霍夫人恐急,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大家,霍禹霍山霍云大惊,说:“既如此,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县官离散斥逐诸婿,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啊。这是大事,诛罚不小,该怎么办呢?”于是,开始有邪谋了。
霍云的舅舅李竞的好友张赦,见霍云家仓促慌乱,就对李竞说:“如今丞相与平恩侯用事,可令太夫人告诉太后,先诛杀这两个人,然后移徙陛下,这些事只在太后一人而已。”长安男子张章上书告之,事下廷尉,执金吾捕张赦等。后又有诏不再追捕。霍山等人愈加恐慌,在一起合计说:‘这是皇上敬重太后,故不再追究。但是恶端已现,久后一定还会追究,追究即族灭。不如先发难。或可保全。’
遂令诸女各归报其夫,都说:“该如何才能逃避祸难呢?”正好李竞坐与诸侯王交通,辞语连及霍氏,有诏说霍云霍山不宜宿卫,免官就第。山阳太守张敞上封事说,臣听说公子季友有功于鲁,赵衰有功于晋,田完有功于齐,都是延续了祖上的功德,惠及子孙。但最终田氏篡齐,赵氏分晋,季氏颛鲁。因此仲尼作春秋,描叙盛衰足迹,讥讽世卿最是厉害,当初大将军决大计,安宗庙,定天下,功劳的确不小。当年周公辅成王,仅仅七年而已。而大将军足足用了二十年,海内之命,断于掌握。在他隆盛的时候,感天动地,侵迫阴阳,这时应该明白的告诉朝臣,陛下褒宠故大将军以报恩德,这就足够了。如今辅臣专政,贵戚太盛,君臣之分不明,请求罢霍氏三侯皆就第,及卫将军张安世,也应该赐其几杖归休,以后经常存问召见,以列侯为天子师,明诏以恩。若不听,使群臣以义固争,然后答应他们的请求,天下人一定会以为陛下不忘功德,而朝臣也为知礼。霍氏可以世世无所患苦,今朝廷不闻直声,非要明里罢免,这可不为得策。今两侯已出,人情不相远,依臣的愚见,大司马及其枝属,一定会有畏惧之心,令近臣自危,这可不是完美的策略。臣敞愿当朝臣之面说明缘由值守远郡。拳拳之心,愿陛下明察。
皇上甚善其计,然而并不依计而行。霍家数有妖异之事,举家忧愁。霍山说,丞相擅自减少宗庙祭祀的牺牲,可以以此为罪名收斩他。定计令太后为博平君置酒,召丞相平恩侯以下,使范明友,邓广汉承太后制,引斩之,因废天子而立霍禹。约定未发,霍云拜为玄菟太守,太中大夫任宣为代郡太守。这时反事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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