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汉纪十一(3)(1/1)
元狩元年冬十月。皇上行幸雍,祠五畤。捕获一只野兽,有一角。而足有五蹄。有司说陛下肃邸郊祀,上帝报享,锡一角兽,应该是麒麟。有司又上言,元应该以天瑞命,不宜以一二数。一元称建。二元以长星称光。今元因为郊祭得独角兽称为狩。
于是济北王以为天子将封禅。上书献泰山及其旁边的城邑。天子以别的城邑补偿他。
淮南王刘安与宾客左吴等日夜策划反谋,案舆地图,部署军队出兵的方位。其使者从长安来,妄言皇上无男,汉朝将要不治,刘安即喜。如果有人说汉室有男,汉庭吏治平安,刘安就会发怒。以为是妄言非议。淮南王召中郎伍被,与他计谋造反的事。伍被说:“大王为什么说这亡国的话。臣可是预见大王宫中生荆棘,夜露沾衣了。“淮南王大怒,囚系伍被的父母。囚禁了三个月,复召伍被询问。伍被说:”。昔秦为无道,穷奢极虐,百姓思乱者十之六七。高皇帝起于行阵之中,立为天子,这可是蹈暇候间,因秦之亡而动的事情。今大王只看到高皇帝得天下之易,却忘记了近世的吴楚之事。吴王王四郡,国富民强,计定谋成,举兵而西,然而却为大梁所破,奔走而东,身死国灭。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他逆天道而不知时,如今大王之兵众,不足吴楚的十分之一,天下安宁,万倍于吴楚之时。大王不从臣计,很快就会见到大王弃千乘之君,受赐绝命之书,为群臣先死于东宫了。“
淮南王涕泣而起。
淮南王有孽子刘不害。年齿最长。不受淮南王宠爱、王后太子也都不以他为子兄之数,不害有子刘建,才高有气节,常怨望太子。背地里使人告太子谋杀汉中尉事,事下廷尉案治。淮南王引为心腹大患,将要起兵反,向伍被问计说:“先生以为吴王兴兵,是非如何定论?”
伍被说:“当然是人以为非了。臣听说吴王特别后悔,愿大王不要和吴王一样做终生后悔的事。”
淮南王说:“吴王有什么能力造反?汉将一日之间就有四十多人过了成皋。能不失败吗?如今我绝成皋之口,据三川之险,召山东之兵,如此举事,左吴,赵贤,朱骄如都以为十拿九稳,先生独以为有祸无福,这是为什么?如果照先生的说法,我总是不可侥幸了?”
伍被说:“如果一定不得已而为,伍被到有一条愚计,当今诸侯无异心,百姓无怨气,可伪造丞相御史的请奏书,将迁郡国的豪杰大贾居于朔方。然后发甲卒催促起身。再假为诏狱书,逮治诸侯太子的幸臣。如此则民怨而诸侯惧,然后使辩士随后游说,或许可以得侥幸于十之一二。”
淮南王说:“这样也可以。但我以为不至如此。”
于是淮南王即做皇帝玉玺,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军吏,中二千石,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汉国使节等,欲使人假装得罪西去长安,服事大将军,一旦这边发兵,即刺杀大将军。并且以为,汉廷大臣,只有汲黯好直谏,守节死义,难以非礼之事迷惑他,至于其他如丞相公孙弘等,就如秋风吹落叶一般不足道。
淮南王欲发其国中兵,恐其相及二千石以下官吏不听,淮南王乃与伍被密谋,先杀相国及众官员。又使人穿着捕头的衣服,持羽檄从东方来,高呼说:“南越兵大举入界,请发兵拒敌。”想要趁此借口发兵反。这时正好赶上廷尉前来逮捕太子,淮南王听说了,与太子密谋召集众官员,准备杀了他们之后发兵反叛。召丞相,丞相至,再召其他官员,无人肯至。淮南王考虑独杀相国无益,就只是罢了他的官,
淮南王犹豫不定,计无所出,太子即自杀,但没有成功。
伍被自往廷尉官处,自告与淮南王谋反的前后经过,官吏因逮捕太子,王后,围王宫。追捕与淮南王一道谋反的宾客门徒。搜得谋反的实证上闻,下公卿穷治其党羽,使宗正凭符节按治淮南王,未至,淮南王刘安自刭死。杀王后太子。诸所参与谋反者,皆族灭。天子以为伍被辞气高雅,言谈之间多引汉之美,想要不诛他,廷尉张汤说:“伍被首为淮南划反谋,罪不可赦。”于是乃诛伍被。
侍中庄助,素与淮南王相结交,私论议。淮南王对他贿遗甚多。皇上薄其罪,不准备诛杀他。张汤力争,以为庄助出入禁门,本是腹心之臣,而外与诸侯交私如此,不诛,恐怕以后不可约制。庄助竟被判为弃市。
衡山王上书,请废弃太子刘爽而立其弟刘孝为太子。刘爽闻信,就遣他的心腹白羸刘孝做輣车鍛矢,与父王的御者有奸,想要以此来败坏刘孝,正好有司搜捕淮南王余党,在衡山王子刘孝家搜得淮南余党陈喜,有司劾奏刘孝首匿陈喜,刘孝闻律先自告,除其罪,即先自告参与谋反者枚赫,陈喜等。公卿请逮衡山王治罪,衡山王自刭死。王后,太子及刘孝皆弃市。凡参与谋反者皆族灭。淮南衡山二狱,牵连列侯二千石豪杰等,死者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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