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禩松了口气,心中犹自为那人方才的‘疑似轻薄’气愤不已,眉梢一转,也笑得如沐春风,亲手夹起一筷子鹿尾放进胤禛眼前的碟子里,热情地介绍道:“四哥尝尝这个,虽说不如宫里的,但府里的厨子也是盛京来的,这个做得别有一番滋味。”胤禛看着碟子里的鹿尾嘴角抽抽,这鹿尾攒盘是温火膳,他平素并不爱吃,想不到小八这人如此睚眦必报。抬头看胤禩眼底一丝报复的快意,胤禛忽然想笑,也罢,昨夜欺负他欺负得狠了,让他高兴高兴也好。
……
早膳过后,胤禟与胤俄携手告辞而去,胤禛也极有眼色地告辞,胤禩做为东主,自然要送出门外。
胤禛与胤禩两人站在巷子里,隔了一个半人的距离,下人都退开了十步。胤禛转头,黑漆漆的眸子看着胤禩,直到那人绷不住笑脸,眼神也略略有些不稳起来,才微微倾身与那人更靠近了些,低声道:“小八,昨晚四哥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胤禩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眼睛看着胤禛的肩侧,故作淡然道:“四哥与太子哥哥不同,弟弟也并非娈童小倌,断不能做出雌伏之事。”
胤禛仍看着胤禩,一字一句道:“小八,你与他们不同,岂可自贱?四哥喜欢的,也只是小八而已。”
胤禩无法再故作镇定,这是胤禛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说出‘喜欢’二字,也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清清楚楚地表露心迹,让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胤禩他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胤禛一直看着他,自然也见了他的动作,循着视线看过去,那人唇角上还有细微的伤口,半垂着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却是死死闭上了嘴不肯再说一个字。
叹了口气,胤禛直起了身,看着胤禩道:“四哥说过,我可以等……”
胤禩抬眼看向胤禛,他知道,胤禛只说了前半句,尚有后半句话盘亘在两人心头:“只是,你已没有退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都不能回头了”。
……
送走了所有人,胤禩回到书房,如同往日一般从容不迫地研好磨,执起狼毫,对着如雪一边没有瑕疵的宣纸,他沉思良久,才下笔写下一个大大的「雍」字。
光是看着这个字,胤禩便觉得胃里有些隐隐作痛,昨夜发生在这个屋子里的事情如同流水一般灌入脑中。胤禩闭一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了心绪,又在那个「雍」字下面一点,写下一个「旺」字。
弘旺……
胤禩闭上眼,脑中是成年后的弘旺担忧自己的脸,那应该是弘时来宣旨抄家之后的事情,自己唯一的儿子呀,就这么被自己拖累了。若是早知最后结局会是这样,若是早知如此……
继而脑中又浮现出额娘死前的面容,苍白而憔悴,了无生机的面容,但眼中却是满满将溢的疼爱与不舍。
胤禩忽然睁开眼,额娘!莫不是额娘不是病去的?她……是被自己生生逼死的?亦或是说,额娘是被自己的野心逼上了死路?
良妃聪慧,比他看得更透更远,他这个做人子的从来不会怀疑,否则以她的出身,定然无法在宫中安慰地活着一直升到妃位。如今他再活一世,可以为了弘旺放下野心,那么当年的额娘,是不是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唯恐自己的出身挡了自己的路,才生生将自己逼死的?
额娘……
胤禩稳了稳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雍」字下手,又写下「禟」与「誐」两个字,划了一个圈,将两人圈在一处。
小九为了他散尽了家财,被驱除了宗籍,吃着猪狗不如的食物,被烈日暴晒,受尽折磨致死,这里面,也有他一份‘功劳’,若不是为了他的骄傲与坚持,在老四登基之后仍不放弃步步紧逼,又怎会、又怎会……
我今生能为他们做什么……
胤禩只觉胃里愈发疼痛,胸腹之中一口恶气直冲脑门,浑身发起抖来,他吸了一口气,忽然挥毫在手下这张纸上不管不顾的写上「阿奇那」三个大字,将方才的所有字都叠在下方。
凝视着浓墨重彩的三个字,胤禩忽然想笑,他争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就换来这么个结局,难道这一世还学不乖吗?
泪腺酸涩,胤禩再吸一口气,又在那三个大字上叠着写下:「允禩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断不可留于宗姓之内,为我朝之玷」。
笔力透纸,一个字更比一个字写得疾、写得重,以至于写到最后整张纸上只余黑压压湿漉漉的一片墨色,根本分辨不出任何一笔来。
写完最后一个「玷」字,胤禩再也忍受不住,扔下笔便‘哇——’得一声伏在桌边呕吐起来,他本来早膳便用的不多,吐出来的尽是酒水与胆汁,几近虚脱。
高明听见响动也顾不得传唤,推门进来正看见自家主子吐完几乎倒地,连忙扶住,连声唤了人去请太医,再让人通知了福晋,备好漱口的茶水。再回头看自家主子,才见他一脸如纸般的惨白,整个身子也哆嗦个不停,不禁心惊:明明一刻钟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进了书房没多久就这样了?
高明跟着胤禩这么久也是伶俐的,这番处理倒也稳妥,只是他有些担心可是早膳出了问题,若是这样,那么另外三位爷不是也会……这事可不小,想到这里,高明连忙将心中疑虑说与福晋听了。
福晋自然也知晓其中的厉害,便使了机灵的下人随便寻了个借口,去一趟四贝勒府上,探探口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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