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雅间(1/2)

仲秋之夜，明亮的圆月高挂在繁星闪耀的夜空中，几片云儿随风飘动。

一身月白丝绸长衫的刘雨琦，一遍大摇大摆的扇着折扇，东看细看的望着两边热闹叫唤的摊贩们。

婉月冬儿依旧左右向后微微向后一步的紧跟着，只是身后多了一个与刘雨琦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身亮蓝色的棉布短褐，像是小厮装扮，他默不作声地紧跟着刘雨琦的步子，不敢朝两边张望，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家公子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冬儿稍退后一步，与这小厮并排走，悄声说道：“别紧张，咱家的公子待人亲和，还从未责罚过什么人呢，今儿个公子带你出来，也是因为总看着你跟着那几个哥哥们，也没有别的伙伴，怪闷的。”

接着冬儿指了指前边摊位上卖着切开成莲花状的西瓜，红红的瓜肉色泽艳红，一股子的清新瓜香随风飘来。

小厮随着冬儿指的方向看去，西瓜的汁水顺着滴落下来，他咽了咽口水。

冬儿又指了指另一边摆放着各种糕点吃食的摊位，无论是糖瓜还是蒸饼，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看，难得出来一趟，这可多热闹，别总低着头，地上又没有金子。”冬儿打趣着嘻嘻笑道。

小厮看得眼睛有些发直，他又吞咽了两下口水，闭上眼，甩了甩头。

勿念，勿念。

当时就是贪念这些新鲜事物，才一时迷了路，而让几个哥哥们到处找寻自己，可别在犯同样的错误了。

“小五，小姐这是信任你才带着你出去，你可别丢了咱的脸，当初要不是小姐收留，咱还指不定在哪儿挨饿呢。出门在外可比不得府中，要一步都不能离开小姐。”小五脑中回想起临出门前大哥的嘱咐。

刘雨琦出门穿成男子装扮，而在府里常常是女子装扮。虽说他们几个是护院和身居内阁的小姐夫人几乎是见不着面的。

可刘雨琦每日早晨起来都会跟着婉月在府里的练武场上练上几招剑法，自然也会有和他们兄弟几个撞上的时候，一来二去，刘雨琦也懒得在府里女扮男装，这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们几个兄弟自然也要改口叫“小姐”了。

不过刘雨琦也从未想过要瞒着他们几个兄弟，只是怕他们觉得自己是女儿身反倒会拘谨起来。

当然，自打徐老大他们知道了这不是小兄弟而是小姑娘之后，着实受惊不小。

尤其是徐老大，知道婉月也是女儿身时，还尤不相信。这么武功高强的护卫居然是个小姑娘。这让徐老大咋舌了好些日子。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敢在大早上的出来练武过。而是等刘雨琦练完回去用午膳时，这才几个兄弟顶着大太阳相互切磋一番。也不知道是因为顾及到小姐这个主人的身份不太方便，还是对于婉月的敬畏之色。

小五收回远游的神思，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月白身影。因为刚才看到吃食走了神，此刻他和冬儿已经落后刘雨琦几步。

他神色紧张的忙疾步跟上几步，直到离刘雨琦不过两三步远的时候，才面色稍缓，一脸严肃的对着后跟上来的冬儿说道：“冬儿姐姐，别打趣我了，这些吃食再好吃，在小五心中都不及小姐半分重要。”

冬儿看着小五紧张又一副认真的小大人样，一下掩嘴低笑起来。说道：“果然是小姐挑中的人，就冲着你这句话，你冬儿姐姐也得为你求个赏来。”

说完冬儿上前几步，根本不管身后想要拉住她的小五，她走到刘雨琦身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刘雨琦转过头看了看小五，小五马上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忙低下了头，神色慌张的不知道望向哪里，眼睛在地上东转西转。

刘雨琦看到小五窘迫的样子，煞是可爱，她咧嘴笑开，声音爽朗清丽。

小五闻声偷偷抬起头，一身男子装扮的小姐，在这被高挂的花灯的照耀下，一双漆黑璀璨的美眸褶褶生辉般的如同这星空中最美最大的繁星，俏丽的面容上两边嵌着浅浅的小酒窝。

这是小五第一次这么近这么面对面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原来小姐是这般的美丽动人啊。

“小姐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小五不由自主的喃喃说道。

话音刚落，小五惊觉自己失言，忙用手捂住嘴，慌张的要下跪认错。腿刚弯曲，一把折扇伸到他的下颌处，阻止了他下跪的动作。

“小五这般老实，又如此称赞与我，自然当赏！哈哈……”刘雨琦爽朗的笑声再次从头上飘来。

小五抬起头，满眼的感激之色，其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复杂的神情。

能遇到这样的主家，这般宽厚，这般豪爽，又这般……好看。

小五心中第一次觉得被人伢子抓走是自己的幸事。

出身贫苦的他从未读过书，从四岁开始便开始帮着父亲务农，直到十岁的时候，田里收成不好，家里已经几乎要断粮了，而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因劳作的时候被不知哪里跑来的毒蛇给咬了一口，当晚便不在了。

父亲新娶的填房又给父亲诞下了一岁大的弟弟，因为没有粮食，弟弟整日哭闹，为了弟弟能够吃上奶水，家里但凡有点粮食，都被父亲拿去给后母吃了。

正好赶上了征收兵役的时候，只要上报一个人丁，会派发两大袋子米面，二两银子，还会免征赋税三年，这对他们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因最低年龄是要十二岁起，后母便谎报了自己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