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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吗?”
“看过呀!”她疼痛渐消,嘴上就涌出笑容来了,虽然那脸色依旧白得像大理石,嘴唇依然毫无血色。“医生说没什么,大概是神经痛吧,你知道我这个人是有点神经质的。而且,女孩子嘛,偶尔有点心痛胃痛头痛的,才来得娇弱和吸引人呀!所以,西施会捧心,我这东施也就学着捧捧胃呀!”
她居然还能开玩笑,韩青已快为她急死了。
“你必须去彻底检查,”他坚决的说:“这样痛一定有原因,神经痛不会让你冷汗都痛出来了。改天,我带你去照x光!”
“你少多事了!我生平最怕就是看医生,我告诉你,我只是太贪吃了,消化不良而已,你去帮我买包绿色胃药来,就好了!”他为她买了胃药,从此,这胃药他就每天带着,一买就买一大盒。每次他们吃完饭,他就强迫性的喂她一包胃药,管她痛还是不痛。她对他这种作风颇不耐烦,总嫌他多此一举。但她也顺着他,去吃那包胃药,即使如此,她还是偶尔会犯犯胃病。每次犯胃病,韩青就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无能最无用的人,因为他只能徒劳的看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减轻她的痛苦。午夜梦回,他不止一次在日记上疯狂的写着:
“上帝,如果你存在。我不敢要求你让她不痛,但是,让我代她痛吧!我是如此强壮,可以承担痛楚,她已如此瘦弱,何堪再有病痛?”
上帝远在天上,人类的难题太多了,显然上帝忽略了他的祈祷,因为每次痛的仍然是她而不是他。
韩青不敢追问海洋学院那学生的事,他只敢旁敲侧击,对于他这一手,袁嘉佩显然很烦恼,她会忽然间就整个人都武装起来:“如果你希望我们的友谊长久维持下去,最好不要太干涉我的生活,也不要追问我什么。算算看,我们认识的时间才那么短,我们对未来,都还是懵懂无知的。韩青,你一定要真正认清楚我,在你真正认清楚我以前,不要轻言爱字,不要轻言未来,不要对我要求允诺,也不要对我来什么海誓山盟,否则,你会把我吓跑。”
他闷住了。真的,他不了解她。不了解她可以柔情的抱着他的头,哭泣着亲吻他。然后又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和别的男孩约会着,甚至,对别的男孩好奇着。甚至——
虚荣的去故意吸引其他异性的注意。是的,她常常是这样的,即使走在他身边,如果有男孩对她吹口哨,她依旧会得意的抬高下巴,笑容满面,给对方一个半推半拒的青睐。这曾使他非常生气,她却大笑着说:
“哇!真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交过的男朋友里,最会吃醋的一个!”
“交过的男朋友?你一共交过多少男朋友?”他忍不住冲口而出。她斜睨着他,不笑了。半晌,才说:
“我有没有问你交过多少女朋友?等有一天,我问你的时候,你就可以问我了。”她停了停,看到他脸上那受伤的表情,她就轻轻的叹气了,轻轻的蹙眉了,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不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任性、自私、虚荣,而易变……或者,你应该……”
“停!”他立刻喊。恐慌而惊惧的凝视她。不是为她恐慌,而是为自己。怎么陷进去的呢?怎么这样执着起来,又这样认真起来了呢?怎样把自己放在这么一个可悲的、被动的地位呢?怎么会像徐业平说的,连男子气概都没有了呢?他瞪着她。但,接触到她那对坦荡荡的眸子时,他长叹了一声。如果她命定要他受苦;那么,受苦吧!他死也不悔,认识她,死也不悔。然后,有一天,她忽然一阵风似的卷进他的小屋里,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而易见是哭过了。她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的往屋外拉去,嚷着说:
“陪我去看海!陪我去看海!”
“现在吗?天气很冷呢!”
“不管!”她任性的摇头。“陪我去看海!”
“好!”不再追问任何一句话,他抓了件厚夹克,为她拿了条羊毛围巾。“走吧!”他们去了野柳。冬天的野柳,说有多冷就有多冷,风吹在身上,像利刃般刺着皮肤。可是,她却高兴的笑起来了,在岩石上跑着,孩子般雀跃着,一任海风飞扬起她的长发和围巾,一任沙子打伤了她的皮肤,一任冬天冻僵了她的手脚。她在每块岩石上跑,跳,然后偎进他怀里,像小鸟般依偎着他。用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把面颊久久的埋在他的胸怀里。他搂着她,因她的喜悦而喜悦,因她的哀愁而哀愁。他只是紧搂着她,既不问她什么,也不说什么。
好久之后,她把面孔从他怀中仰起来,她满面泪痕,用湿漉漉的眼珠瞅着他。他掏出手帕,细心的拭去她的泪痕。
她转开头,去看着大海。那海辽阔无边,天水相接之处,是一片混混蒙蒙,冬季的海边,由于天气阴冷,蓝灰色的天空接着蓝灰色的海水,分不出那儿是天空,那儿是海水。
他挽着她,走到一块大岩石底下,那岩石正好挡住了风,却挡不住他们对海的视线。他用围巾把她紧紧裹住,再脱下自己的夹克包住她,徒劳的想弄热她那冷冷的手,徒劳的想让那苍白的面颊有些红润,徒劳的想弄干她那始终湿漉漉的眼睛可是,他不想问为什么,他知道她最不喜欢他问“为什么?”
“哦!”好半天,她透出一口气来,注视着海面,开了口。“你知道,我每次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我就想来看海。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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