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贵夫人就该这样(2/2)

我暗道：贵夫人就应该是这样，讲求品质，而非奢华。

忘了说，我们马家的这位将军夫人，可不是光有气质没有颜值的，否则怎可能生出我大哥那样的花美男呢！

“将军派人送了信回来，昨日到的。”夫人放下茶杯，面向三位姨娘说道。

三位姨娘的脸上都露出喜色。

“信上如何说？将军可还安好？叛乱可是平了？”二姨娘急切问道。

三姨娘和四姨娘也无比期待地望着夫人。

看见没？在古代，这男人还真就是女人的天！这几个女人，方才还各种的不服不忿，小风小醋的计较呢，这转眼就立场一致原则统一了起来，所有心思都在自己的男人和那封信上了。

“将军一切安好！叛乱已平，还斩了征侧、征贰的首级，岭南之土已全部收回！朝廷封了将军为新熙侯，待将军回京后便行受封礼。”夫人语气平淡，可神情却是雀跃的，分明掩饰不住骄傲和喜悦。

厅里一片欢呼声。

“太好了！将军真是厉害！我就说，还没有咱们将军打不胜的仗呢！”三姨娘站起身来，两手互相搓着，兴奋地连话音都是颤颤的。

“心里压着的石头这回可算是落地了！”四姨娘脸犯红晕，攥着帕子一遍遍抚着胸口。

“叛军既平，将军可是要回京了？信上可说何时回京？”二姨娘又追问。方才她笑得最肆无忌惮，就快手舞足蹈了，似是忽然意识到失了范儿，赶忙收敛了兴奋。

“战乱方平，满目疮痍。城郭要重筑，百姓要安抚，还需要重新开渠引水，灌溉田地。将军说朝廷派去的官员一到，治理事宜交接完毕就返京，想是不会太久的。”夫人说着，朝喜燕招了一下手。

喜燕捧着书信，走到二姨娘面前，递给她。

二姨娘认真看了两遍，这才递给三姨娘。三姨娘看了几遍我不知道，反正是看了好半天，四姨娘急得就差点过去抢了。

“将军此次出征已有两年了，听闻岭南荒蛮，天气恶劣，将军的腿疾怕是更重了。此次回京，定要让他好生休养些时日了。”二姨娘兴奋过后，又一脸忧心地说道。

夫人淡淡地扫了二姨娘一眼，笑了笑，又接着喝茶了。

我觉得夫人的这个笑，颇有意味。

父亲有腿疾？怎么回事？

关于父亲的事儿，我实在知之甚少。

我开始担心起他来，尽管我与他还未曾谋面。

大概是因为在这个世上，他是跟我最亲最近的人，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

“姐姐可要好好准备药浴了！”三姨娘也扫了二姨娘一眼，一侧嘴角和一侧眉毛上挑。

“待将军回府，休养自是少不了的，最要紧的是要多陪陪三丫头。”四姨娘刚将信拿到手里，这会儿倒不着急看了，不但接了话，还提到了我。

夫人的目光从三姨娘扫到了四姨娘，又转向我。

这几位姨娘的话里分明是都有另一层意思的，我实在懒得费心思去研究这些画外音，总不过是这些女人们又开始动争宠的小心思罢了。

“怎么不见二公子？”夫人转移话题。我猜她早看见二哥不在场的。

“他在房里坐不住，跑出去院里玩了。”四姨娘答。

“轩儿的性子也该管束管束了，不论是文或武，待过上二三年，总要拿得起一样儿来！将军常年出征在外，指望不上他来管教子女，只能你这做娘的，在他身上多用用心。你也莫要一味儿地纵着，岂不闻‘慈母多败儿’。这些日子，你对他严些吧，将军回来，必得问他的功课。”

夫人说这番话时尽管表情淡然，可也是谁都听得出来的语重心长。

好感，在我心里增了几分。

“你们三个虽是女娃儿家，可也需正身立本。隔了两年，再见父亲，总要让他看见你们的长进。别的不说，女儿大了，这骄矜之气最是要不得，得学着端庄稳重，动静有法，知书达理才好。”

夫人的目光从大姐开始，经过二姐扫到我，在我这里停留了片刻。

“是！”我身旁的两个小姐姐怯怯应答。

我，更佩服起夫人来。

她没说要懂三从四德，也没说要学琴棋书画，更没提要会针线女红。当她说到“骄矜之气最是要不得”这句时，我很想举双手和双脚给她点赞。

夫人看我时，我微笑了下。没别的意思，单纯的回应她的目光而已。我心里纵使有一万个想法，也不能随意表达。因为，我五岁。

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微笑、低头，端茶，浅饮。

“你们姊妹三个都去院里玩吧，我与姨娘们说会儿话。”

呼啦啦，三个小姐，一众侍女，迅速转移到院里来了，我觉得自己就是被彩云和彩霞架出去的，脚几乎都没沾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