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惊 梦(1/2)
负责去邀请谢子孚的褚衣澹姗姗来迟,或许比起列莹和桓淑这样火急火燎的年轻人,慢才能显得出符合他们年龄的沉稳。褚衣澹热情地为谢子孚打开门:“请进——桓公子来得真快,让你久等了。”
列莹含着糖人看着谢子孚动作轻缓地走入,今天的谢子孚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点犹豫,哪怕是脱鞋这一件小事,他都在在门口踌躇老久。褚衣澹客气地对列莹说:“列莹姑娘,请你去为客人端一碗茶来。请用昨天我带来的茶叶。”
列莹叼着糖就出去了。后厨里的萧璃已经听到了客厅中的谈话,列莹走出来时,萧璃正好一抬头,列莹看见了她眼中的纠结。她默默走到萧璃身后,从褚衣澹昨日带来的东西里翻找茶叶。其实,褚衣澹真不该宴请谢子孚的,如果让这件事就那么平平淡淡过去,好过他们三人面对面忍受煎熬。
把菜都端上了桌,还是不见萧璃的身影,褚衣澹奇怪地问:“列莹姑娘,阿璃为何还不出来?”
“她、她要照顾孩子呀。”
褚衣澹朗声笑道:“为何不把孩子抱出来呢?”他说着站了起来,“三位先用,我去请阿璃出来。”
“姐夫!”列莹知道自己应该阻止他,可是当褚衣澹充满疑问地望着她时,列莹觉得自己编不出什么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想说,还是我去叫吧。”列莹刚说完一头冲了出去。
萧璃知道,即便自己不跟列莹出去,褚衣澹也会亲自来要求她出去的。她把孩子裹好放在床铺上,走到窗边理了理头发。人说一白遮百丑,何况萧璃本来就生得精雕细琢,纵然素日不施粉黛,也足够令人侧目。借着绚烂的阳光,镜中的萧璃格外白皙也格外美艳,只是眉宇间,有一抹不该存在的郁结。“阿璃,”列莹忍不住提醒,“你和谢公子这副样子,姐夫再傻也看得出端倪。你们是决定好向他坦承了吗?”
“坦承什么?”萧璃淡淡地反问,“我们从没藏过什么,也就没有什么需要坦承的。”萧璃别无选择,只想让那件事,悄无声息地随时间过去。
萧璃头上插着宋国出产的琉璃钗,在出现的那一刹那,透过琉璃钗的阳光刺痛了谢子孚的眼睛,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看见了出现在那里的女子。她松松挽着发髻,木梳和琉璃钗装饰,一身朴素的蓝色印花衣裳,恬淡的笑容如水上的涟漪,在阳光的烘托下微微散发光亮。谢子孚眼中的光向褚衣澹转移,最终在褚衣澹的身畔落下座。谢子孚仿似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子孚,我和阿璃欠你的无以计算,这一顿饭只能聊表我们的心意。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们一家的地方,子孚千万不要见外。”褚衣澹说得十分诚恳,谢子孚为他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朋友的职责。褚衣澹常常认为,比起家人、比起萧璃,拥有谢子孚这个朋友,才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这是杏林的美酒,我先敬你三杯。”褚衣澹先干为敬,当他喝完第三杯酒时,发现谢子孚依旧不言不语,望着他眼神发直。褚衣澹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仔细观察着谢子孚的眼睛,试图寻找出他的视线的落脚点。其实,那个答案并不难找——“阿璃?”“嗯?”萧璃并不像谢子孚一样出神,面带微笑地回应了他。褚衣澹会心一笑:“你也应该敬子孚一杯吧。”
萧璃深以为然地拿起酒杯:“一杯怎么够呢?夫君敬了三杯,我也应当敬三杯。谢公子,这些日子以来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倾尽海水也代替不了我的感激之情。妾身不善修辞,只能用这三杯薄酒表达我的心意了。”
和褚衣澹一样,萧璃以为谢子孚会毫无反应。当她喝下第二杯酒的时候,突然听到谢子孚缓慢而嘶哑的声音:“萧姑娘客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希望衣澹不要埋怨我的疏忽。”谢子孚越说,眼神越是暗淡。
列莹忽然离开了桌子,桓淑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也不宜待在此处,便说:“莹莹可能不舒服,我去看看。”陷在古怪的氛围中的三个人,无一回复,桓淑也等不及他们的回复,仓促去追列莹。
好在萧璃家不大,除了厨房和走廊,列莹也只能躲在卧室里。桓淑把卧室的门拉上,列莹跪在床铺旁边,端详着熟睡的婴儿,桓淑问:“你怎么突然就跑开了?”
列莹头也不回地说:“我受不了了,受不了那种奇怪的气氛。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自己解决吧。我想帮帮阿璃,但是,我也不知道怎样帮她。”列莹自责极了,她确实不应该把萧璃独自留下面对那两个人,可是,她又能帮得上什么呢?如果是桓淑,或许会有办法吧。
桓淑扶着她的肩膀蹲下来:“她总是要面对的,你不需要帮她,也帮不了她。”
离开吧。这样的念头突然从列莹的脑中闪过,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不希望她离开。可是,比起夹在两个男人之间为难,也许离开对阿璃比较好。带着阿璃和孩子一起离开,回到三清山去。列莹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好的那个办法。
他们不知道那三个人是怎么谈的,卧室里的两人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他们没有争执也没有哭闹,从头到尾宁静得不可思议。直到褚衣澹来敲卧室的门:“桓公子,子孚这就要离开了,问你是否一起走。”褚衣澹的声音听起来也极其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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