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婚议(2/2)
他浪子回头的心情终究还是稍减了。她抹干眼泪,道:“我只是盼着这一日盼了许多年了。”许三有些发怔,旋即别别扭扭地骂道:“盼什么盼,做好你的本分事就是了!”
许王氏趁此机会道:“官人,过了除夕相如便该十九了,若再不择人家,怕是得晚了。”
许相如十五岁及笄时便有不少人登门求娶的,只是因许三眼界太高,又狮子大开口要不少聘礼,所以把浮丘村的不少人家都吓退了。
后来许三越来越混账,他的名声在附近的村子也传开了,加上许相如一直无动于衷,所以婚事便一拖再拖。
“近来有媒人上门吗?”许三疑惑道,他如何不知?
许王氏一噎,难道就非得要媒人上门而不能许家去找媒人?
不过她也习惯了许三的不靠谱,便道:“如今哪里还有人敢上门求亲!只是我瞧着大牛家的还是心系着她的,要不……”
杜大牛的二儿子便是对许相如心心念念的怀春少年之一,不过曾经夜里做梦都是许相如的少年,如今也长成了魁梧的小伙子。只是他对许相如仍有执念,以至于二十了也还未娶妻。
浮丘村的人都不说,实际心里门儿清,知道他仍旧想娶许相如,只是碍于没有许三要求的那么多聘礼。
七婶她们便看不下去了,便替他来与许王氏说了许多话,希望许王氏也别再耽搁许相如了。难得有个喜欢许相如这么多年痴心不改的,她若是嫁到杜家,有人护着,那日子必然好过。
许王氏被说动了,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遭。
许三闻言,哼了哼:“杜大牛?他生了四个儿子,就那么点家财,日后分家了,到相如手里的岂非更少了?不行!”
许王氏急了:“你怎的总盯着钱财?”
此言像是触及了许三的逆鳞,他怒道:“如何能不盯着钱财,没有钱财什么事都办不成,没有钱财我们都得死在淮南了!”
许王氏回忆起往事,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什么。
许三骂完后慢慢地便冷静了下来,道:“我心中倒有一个好人选。”
许王氏这才敢开口说话:“哪家的?”
“江县尉家的江衙内。”
许王氏瞪大了眼:“那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想说他与安家的小娘子有了婚约。”许三瞥了她一眼,有些轻视地道,“他近来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我打听相如……以及与安家小娘子的关系,我想着他兴许是看上了相如,可又担心安家那边,所以安家小娘子与相如处得好,日后相如入了江家的门,怕也不会受到刁难。”
“不行,这万万不能呀!”许王氏激动地摇着头。
许三这是打算将许相如送到江家当江晟安的妾?许家怎么说也不至于落魄到要靠卖女儿的地步,一旦许相如当了妾,那可就得毁了她一辈子呀!
“你懂什么,我看相如跟安家小娘子关系似乎好相处了许多。那江衙内又是一个解举人,将来必然能高中进士,她当了江衙内的妾也比嫁给杜大牛的儿子要强!”
“可我们要如何跟二伯和死去的二嫂交代啊,二嫂临死前都还记挂着她,若是她知道了我们把相如给人当妾了——”
许三凶恶地道:“还提他们做甚?一个受了气连家都不顾,说去从军便去从军,怕是早就死在不知哪个地方了。一个都已经死了十几年,要是泉下有知就该保佑我们早些发财!”
许王氏又难过得落泪了,只是她坚决道:“不行,相如是我养大的,是我们的孩子,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能看着她受罪啊!”
“比起受苦受累,受罪算什么?”
许相如叹了一口气,假装摔掉了厨房的一个碗。
屋内登时便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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