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们回家吧(4/5)

在他们相伴的长久岁月中，琉狸只以一枚朴素的古镜配饰的形象出现在天舞的眼前，平时交流也都是通过声音来传达思想，直到天舞死去时也没能拥有人形。是在瑶光陨落诛仙台之后，他由此坠落人界，又在寂静的深山老林中沉寂了上百年，才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现出了人形，自此拥有独立的行为能力。

“你当初因凌霜的缘故，死在了凤飞羽手中，身魂俱散，所以我以身体为容器接纳收拢了你的魂魄，并在时机成熟之后以我自身的身魂铸成了你现在的身体，剩余的力量已无法再支撑我凝聚出另一个实体，便只能依托水镜展现在你面前了。”那声音不仅回答了天舞明面上的问话，同时也解答了她心里的疑问，“而在你散魂的如此长久的时间以来，你的魂魄一直都在我的体内生长寄居，在这段时间里，你虽然无法控制自己，既没有思想，也没有记忆，但你的意识却是一直跟随着我，而我的一切状态也早就深入了你的意识之中，你会知道我拥有人形不足为奇，无需惊讶。”

既然他们的意识状态是共享状态，天舞与琉璃境的感应又是时有时无的，难道说这是代表……天舞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惊，问道：“你的力量怎么会这么虚弱？！几乎是要……”消散了……

“力量是对等的，此消彼长，我只是将我有的给了你罢了。令已死之人复生，也是逆天而行，即便我是上古神器，也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在天舞复生的那一刻，便是琉璃镜消散之时。

听到这话，天舞心中猛然一痛，她此时才明白自己身体内一阵阵无力感是如何而来。原来那不是因为自己的初时复生所以力量不足，而是因为与她尚有联系的琉璃镜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她不过是不习惯失去琉璃镜给予她的力量支持，所以身体有些不适而已。

她遗忘了自己已经死去的试试，没想到自己的复生竟是由他人的牺牲换来的，那个人费尽心力，从决意将她消散的残魂纳入体内的那一刻，便已知晓最终自己是要走向死亡的结局，但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耗尽千万年，终成所愿，即将消散。

想到这里，天舞便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甚至觉得自己不如。

琉狸感受到了天舞的心伤，宽慰道：“上古神界的一切早已消失，我身为它的一部分本该和它一起陨灭，是坠影帝君怜悯，给了我力量，护着我，才使我得以继续留存了万千年。我见过六界的兴衰，也见过了世间百态，能够以我之身，让我在意的人重新复生，令你与陌离魔君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无憾了。”

水镜摇动了一下，琉狸的声音也随即顿了顿，看样子似是连水镜的形态都难以维持了，最后才以温柔的声音眷恋地嘱咐了一声：“陌离魔君，天舞归来，望好自为之，珍惜眼前人。天舞、摇光，珍重。”

“琉狸！”

伴随着天舞一声惊呼，琉璃镜化作的水镜瞬间化作万千碎晶，耀然消散在半空中，了无痕迹，就连保护着廉贞的屏障也在这个瞬间被撤去。

而与此同时，人界、冥界十八层的各个地方也都莫名降下了晶光闪耀的不明碎片，就像是一场纷飞华丽的大雪。

那些碎片撒在大地山川，落在了逃往人界肆意妄为的冥界鬼众，以及与人界鬼众及冥界罪罚层纠缠的仙界众人身上，耀眼的光芒瞬间将他们包裹。

那原本不属于那处的人，被送回了他们应当存在的地方；那身受重伤、浑身浴血的人，身上的伤痕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全身血污尽除，纤尘不染；那失去生气的沉睡者也缓缓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而感到略微的迷茫。

那些裹在白光之中的人，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时光之的旅行一样，他们在冥界所经历的一切于这时消失了痕迹，并在他们或是错愕或是的目光中带他们化作光束离开了这个充满危机的冥界，回到了已恢复往日安宁的人界。

一切都归回原位，唯有十九层依旧保留着之前的模样，身在十九层的人也未离开。

瑶光走到天舞面前，将握在手中的清心玉交给了天舞：“虽然你现在的身体已是由琉璃镜重塑，不再是仙体，不再畏惧魔气侵蚀，怕是用不着这个了。但这是凤飞羽辛苦寻来的，只是当初异变来得突然，才没能来得及交到你手中，现在我便把它给你，也算是圆了他长久以来的心愿和遗憾。”

天舞接过清心玉，感激道：“替我多谢飞羽。谢谢你！”

瑶光看着笑得甜蜜的天舞，开口问了一句：“天舞，你与他，今后是何打算。”

天舞听到这话，转头看了陌离一眼，在陌离短暂的眼神对视之后两人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默契一笑，同时说道：“六界之外。”

“六界之外不归六界所管辖，我与天舞那日本就是打算放弃一切去往那处，避世隐居，再也不问六界之事，只求两人相守一生，可谁知……”陌离顿了顿，跳过了那段不好的回忆，继续说道，“摇光星君，在天舞离世的这段期间，我做了不少错事，六界万千生灵虽不是我所杀，却也是因我而死，是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被迁怒的你们所有人。”

陌离握住了天舞的手，深情地望了她一眼，道：“往后我与天舞便会如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一样，前往六界之外安居，从此不再踏入六界，只与她永世相伴。”

瑶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