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暗回忆(1/2)
巩遥?这个名字对冷屿来说完全陌生。
这些场景冷屿终身难忘。他记得碧云公主站在她父亲已成废墟的房子里,试图把一个破碎的花瓶拼凑成原来的样子。他忘不了一条狗……全村唯一活下来的的生物……蜷缩在一个已经死去孩子的尸体旁。左丘明停下脚步,抚摸着它,小狗往后退缩一步,然后亲热地舔了舔左丘明的手,又舔了舔小孩冰冷僵硬的小脸,满怀希望地看着左丘明,希望这个人能让时光倒流,这样他的小玩伴就可以陪他一起笑,跟他一起蹦跳玩耍。他记得左丘明的大手不停地抚摸着小狗柔软的皮毛。
他无法忘记追风豹,漫无目的地拿起一块石头,茫然地盯着遭受悲惨命运的家园。
他忘不了司马旭呆呆地站在行刑架前,望着那块烧黑的盾牌。他记得那个剑士的嘴在无声地颤抖,好像在咒骂或祈祷着什么。
他无法忘记饱经风霜的乞丐脸上悲伤的线条。他在漫长的一生中所看到的悲剧是无法与他眼面所看到的相提并论的。他拍了拍蹲在角落里呜咽着,泣不成声的乐术的肩膀,无助地安慰着他。
他无法忘记碧云公主疯狂地寻找幸存者,她不停地翻遍尘土和瓦砾寻找,呼唤着许多人的名字,留意恍惚中传来的任何回答,直到她的声音嘶哑,追风豹终于说服了她,让她面对现实,节哀顺变,因为这样做都是徒劳的。即使有幸存者,他们也应该早就逃离了。
他无法忘记,有一个人站在村子的中央,看着面前一堆一堆插着箭矢的尘土,走上前仔细看,最后认出这是应龙人的尸体。
“冷屿,我们必须赶紧离开。眼前这一切我们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上。我们必须在两天内到达观澜城,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办法为他们报仇。”面对女真族部落的惨剧,左丘黎仍然“保持冷静”。
左丘黎安抚了碧云公主,她因内疚、深深的自责,在无法原谅自己的罪恶感的沉重压迫下几乎崩溃,失去理智的她时而癲狂,时而呆呆傻傻,泪流满脸地自言自语,左丘黎费尽口舌,耐心的劝说才说服她离开父亲烧焦的尸体,去参加他们为她安排的女真族繁琐冗长乏味的葬礼。是左丘黎发现了穿越山脉的古道,让队伍继续前进;左丘黎咳嗽着,不断地提醒他们时间的紧迫……只剩下两天……两天……当其他饱经历练的战士都被惨剧震慑、冲昏头之时,瘦弱得如一片风中桔叶的左丘黎,依然保持着冷静。
然而,冷屿不由的想:“这是冷静吗……还是冷血?”
每个人都在想同样的事情,可是却没有人敢大声说出来。左丘明红着脸,替他冷漠残酷的弟弟感到羞愧。司马旭厌恶地瞪着左丘黎,他站起身,走到碧云公主离群独坐的地方。他弯下身,拍了拍她的手,说了几句经过仔细考虑才敢说出来的安慰的话。碧云公主空洞的眼睛楞楞的望着远方,没有回答。
他们迅速离开了女真族部落。在深夜里疾行,哪怕再累再奔波,也没有人想停下来,一路上除了左丘黎不停催促他们赶路的声音,大家都一直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疲精竭力,以至于当他们最终累得睡着时,他们梦中便不再出现那些恐怖的画面。
冷屿觉得有一只爪子抓着他的喉咙,他拼命挣扎着,醒来后发现追风豹正弯下腰,在黑暗中使劲地摇晃着他。
“什么……?怎么啦?”冷屿终于醒了,他坐了起来。
“你在做梦,”平原人严肃地说,“我必须叫醒你。你的声音会引来敌人攻击我们。”
“哦,谢谢你,”冷屿冷屿嘟囔着说,“真是太抱歉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坐直了身子,用手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从噩梦中脑子清醒过来。
“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追风豹一脸疲倦地说。他回到了原来坐的地方,靠着一棵弯曲的大树干发楞。碧云公主在他身边睡着了,她摇着头,说着梦话,像一头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呻吟着。追风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睡梦中的她渐渐平静下来。
“你应该早点把我叫醒的,”冷屿抱怨,他站起来揉着酸痛的肩膀和脖子,“该轮到我放夜哨了。”
“你认为我能睡得着吗”追风豹悲伤地说。
“你必须睡觉,”冷羽回答道,“如果你不睡觉,你会拖累大家,影响行进速度。”
“我们族人可以连续几天不睡觉一直赶路。”追风豹回答。他的眼神僵愣,眼睛却明亮,看上去好像在盯着空气发呆。
冷屿还想继续说服他,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体会到平原人所受到痛彻心肺的痛苦。他很想安慰他,但感同身受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朋友和家人,所有的一切,都被完全摧毁了,这是毁灭性的打击,想象一下就很可怕。冷屿站起来离开他,走到正在雕刻木头的洪老伯的前面。
“你也应该睡一会儿,”冷屿对乞丐说,“我会守夜的。”洪老伯点了点头。
“我听到你在那里大声喊叫,”他收起匕首,把木头放进包里,“梦中是在捍卫女真族人吗?”
冷屿想到了女真族人的悲惨景象,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紧紧地裹住斗篷,戴上斗笠,在寒风中颤抖着。
“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他问洪老伯。
“平原人说我们在怀杨路上。”乞丐洪老伯回答。
“一条古老的道路。大灾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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