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官三曲(1/2)
“主司,你看那一车冰灯,赶紧拉回来可好?”
“我身无分文,要拉你去。”
“还装不知,这些冰灯一定是有人送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
“这年夜啊,最热闹的是裳羽街,差一些的是长夜街和银屏街,傻子才会在这里摆摊。而且他摆在酒馆正对面,还不停往里瞧,生怕你看不到似的。”
……
“主司,你带我亲见瑜将军,那他一定会觉得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到时问起我问题该如何是好?”
“在我面前还耍滑头,你巴不得他问你问题呢吧。”
“嘿嘿!可我不懂的着实太多。”
“放心好了,以你的身份,他不会问一些难懂的东西,不然岂不成了刁难?”
“是是,主司在,林儿便心安。”
……
有些沉溺,但风林儿已非当年的风林儿。
因为他必须要想更多事情,当年他的世界是穷所好、爱所思,现在变成了穷他人所好、他人所思。从前他一碗粥便能喝饱,现在却要想粥从何来、谁人做粥、粥的使命、粥的所求。
想来颇是累倦,但他风林儿向来通透,这东东西西、南南北北,还能被掩藏的已经不多。
此次平潇,作为先锋将军的他功勋卓著,建国之后大封将帅,他成了主守南境的“镇屿将军”,守地为翎国最南方的“叶流城”。
现今翎国,太史瑜被封护国公,独揽天下军权,大封将帅时,其心腹像曾经洛国那般被封四位“封府将军”。除却四位封府将军,风林儿的这个镇屿将军堪称翎国最高的武职了,与九司主司平级。
最可怕的是他还只有十六岁,已经坐到了无数将士一直都无法达到的地位,明天他就要开赴南境了,但风林儿满目凝滞,不知如何排解。
天赋同时意味着失去,越强的天赋便意味着失去更多,他本不该有这样的领会,但无数的尔虞我诈让人觉得起茧,怕的是茧子这种东西,一旦起来就再难彻底磨灭了。
他发现除了军事兵法以外,领会得越来越多,仿佛能看透许多,无论那是真假都让自己有些害怕。
记得在三生酒馆做酒徒的时候,他很难理解人们为何要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为何要那般豪气干云让内敛的人都要扯开嗓子,更不知酒与酒之间有着怎样的区别。
但他今夜,忽然想喝上几口,这被无数世人崇尚的存在定然有他的神奇之处。这东西入口极辣,可入肠又很暖,三杯下去,热从心起。不大一会儿仿佛一张膜罩住了自己,手与手相触变得不那么灵敏了,舌头硬了、心却软了。借着这股劲,思绪仿佛打开的泉眼,一股脑儿喷泻出来。
原来的一把小刀可以变成一杆长矛,那些暗藏的甚至不被发现的情绪在这几杯酒之后像狂风破窗般强烈让人难以释然。
遗憾被放大、功勋被放大,连从未现身过的心底之障也萦现出来。酒真的是神奇,它既让自己觉察到一些排斥的东西,又在此时不能将其排斥,待到醒来1已过了排斥的时机,像沉在水底沙子,不显眼却已然存在。
风林儿的副将名为官三曲,要比风林儿大上三岁,此人乃是军中的“万金油”。莫看年纪轻轻,上阵能杀敌、广通机关术、会改良兵甲甚至连炊事也做得比一般师傅要好。
自打做了神木营都尉,风林儿便有意栽培官三曲,直至做到了他的副尉。万金油或许让人觉得门门通无一精,风林儿却觉得这官三曲的身上颇多闪光之处,假以时日必是成大器之人。
之于官三曲来说,风林儿非常神秘,在平潇的过程中,他是一个时常得到大将军召见的人,单凭这一点便让官三曲觉得这是祖上几辈子积来的恩德。
心服口服的是,风林儿的机关术在官三曲看来是天下“独一档”,没有人能够和他匹敌。无论能力还是地位,都下定了官三曲的决心,这个人他一定要追随。
“从未见过将军饮酒,可是有所心事?”
风林儿微微坐起,“三曲,假若是有,你不妨猜猜是何心事?”
官三曲道:“将军之念岂敢妄猜,况且三曲也体念不到将军的思绪。”
“让你放胆讲,你可敢说?”
屋内一时沉默,官三曲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三曲觉得,将军头上有一块大石,总在时时刻刻干扰着将军的心绪。”
“那你倒是说说,那是一块什么样的大石。”
“它不仅是将军的大石,还是护国公的大石,甚至也是我们当今王上的大石。”
“我让你讲,你却为何胡言乱语?”
“将军知我言,才知何为胡言。”
风林儿看了看官三曲,显然这是一个不是只懂军中事的人,“你是想说如何清掉这块大石吗?”
“这倒未必,三曲希望将军能够隐忍,不出一年,这翎国情势便会清明,那大石绝非轻易可撬动,将军的所来与所往,也绝然不能轻易下定。”
风林儿眯了眯眼,管三曲的这句“所来与所往”让他内心一沉,从前竟没发觉他有如此洞察。摇摇晃晃,风林儿站了起来,他的脑海突然被三生古坞充斥,也使得那所来与所往越发锥心刺骨。
他正欲离去,忽然想到酒还没有喝完,他直接抄起来酒壶,咕咕咚咚全数下了肚。一时之间,无数的纷扰萦现出来,有古坞的、有古扬的、有翎国的、有燎国的,他无法平衡,因为风林儿知道,此后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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