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君知我心也(1/2)
学以致用,安和栩学了半生。通透非常人,焉能苦学一生留作后人致用?
饱览大雍诗书、研习大雍律法,这只是浅层的目的。以他和毕达呼的关系,这个守在大雍五年的人有多重要,恐怕比古扬所想的还要长远。
“五年光景,洛国与从前大是不同。”
“不过在安和看来,主要是古主司登台踏轩了。”
“北炎炽火关守得辛苦,不敢让驭兽族东进,只因东行荒原、南下无路,洛国云亭盯得紧,即便是洛炎联盟,也不会让北炎越云亭一步。”
“此间之事我王了然,我王亦知一旦洛国打下潇国一统大雍西土,我大炎似是只有东进与八部求和的路。”
古扬点了点头,“火旗王所思甚是,北炎不会坐以待毙,想必已有南下之策。”
“安和相信主司能将洛国搅个天翻地覆,只是你来找我是要我大炎助你一臂之力还是分一杯羹呢?”
“自然是后者。”
安和栩抿了一口酒,“那这羹又是几宝几味几分火候?”
“碧洛城北。”
安和栩一口酒没喝下,强忍方才没有失态,碧洛城北,这四个字蕴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可以说是半壁洛国,再往南一点便是流淌在城中的洛水。
“强攻云亭乃是下策,洛国西境军乃是洛国封府将军坐镇,多年来西境平和才使得那里成为战备物资的输送地。北炎切莫小瞧了它的战力,青霄十一峰焉有可防,那是协防云亭之师。”
“这般说来,古主司定是有上策了?”
“此有攻心之术,就看安和敢不敢一试了。”
一张箔纸出现在安和栩面前,就着极暗的视线,安和栩看了许久才通晓其上的内容,随之而来的是沛烈的震惊。
这是一条安和栩乃至整个北炎都不曾想过的路。
“我不怀疑主司此中所述的真实,但你的一试让人不安。”
“如果安和觉得攻云亭便是心安之举,那自可放弃古某的想法。”
安和栩看向古扬,就在古扬盯着他的时候,他缓缓将那箔纸撕开,两半撕成四半、四半撕成八半,直至散落在草地上。
“让我不安的、让大炎不安的恰恰是古主司啊。无人不知古主司智思如渊,驭兽族被你耍得团团转,我大炎可不敢重蹈覆辙。你赢了牧青主,下一步就是夺北炎了吧?炽火关直通驭兽族,驭兽族往西仿佛就是西渚千岛呀。”
“南下一步难道不是你安和的理想吗?学习一样东西哪里及得上拥有它?每个人都要前进,我不相信火旗王会因为未知的东西而举步不前。”
安和栩凝定古扬,忽然之间这本是让他怅寥之地涌现出杂花百草、分散出霓虹烛影,一下子丰富起来。
君知我心也,君知浪千重,
千重层叠注,君解我音容。
君何不轻巧,君何不却步,
缘何穷涛浪,锵锵为我驻?
古扬也读起一首天熙的诗,却让安和栩觉出莫名的寒栗,并非这诗中有着什么可怕的隐喻,他骇的是这平白之意。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有些话不说却比说了还要刺心,那并非光明坦途,每个人都要付出也包括他安和栩,诡异的是,当这一切有了代价,那一杯羹反而愈发珍贵了起来。
古扬缓缓起身,他背对着安和栩,“此举不易,但安和有安和的智思,这一步现在不走也会有人来走,便不如趁年华尚在,试试此时走不走得通。”
望着古扬的背影,安和栩喝干了壶中的酒,这最后之言让他内心震荡,回头去想古扬又仿佛始终在说“诗酒趁年华”,此言惑人但恰恰入心,因为他说中的不是江山湖海,而是个人襟怀。
……
骧府。
这一次不是雷布骧惯常的宴客之地,而是一座水中的亭子。
秋要深了,荷叶泛着黄,亭子里备着很多酒,没有一个仆人。风吹过来,不急也不躁。
这世上还能称雷宇“行骏”的,只有眼前之人了。雷宇和雷布骧都喝了很多酒,二人的对话却不多。
当年雷宇纨绔无双,雷布骧却不知太多内里,只当是这个弟弟生性如此,即便是到了眼下,雷布骧对雷宇内心的仇怨仍然一无所知。
那时雷布骧对雷宇包容庇护无以复加,即便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而今他们都是快要五十的人了。
不言不语、不碰杯盏,你看湖水我看林,你望星辰我听风,二人都是不觉尴尬,直把那周身的酒喝得七七八八。
雷布骧看着雷宇,看着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人,他们曾玩石cǎi_huā、曾打滚泥巴,也曾扯碎经纶、也曾午夜偷酒,化作今夕如梦一场。
这世上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酒局,初始之时他们心怀千问,每饮一盏又觉落定一言。
雷布骧看着湖,那里恍然五颜六色,鱼在腾蟾在叫,光与光交织、夜与夜同奏。雷宇看着林,那一叶纷落仿佛要千百个时辰,那一树摇曳仿佛走过几个春秋。
他们都已醉了。
也正是酣醉,内心便只剩下了最挂怀的东西,可惜那并不存在于记忆中。
雷布骧有雷布骧的任务,因为雷宇关乎全局,他的手中有西尧天晨,而西尧家族的绝器是当下惟一没有出世的。
“行骏,四王典现世,你可否成一臂?”
“大哥问我可否,可是已知行骏能够成为可能了?”
就是这声大哥,让雷布骧猛地一颤,他握着酒壶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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