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囚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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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武神站在风雪中，遥遥望着人间烟火，他摊开手心，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心恩珠。

魔女…………

他闭上眼，握紧手，想要捏碎那颗珠子。

可就在他快要捏碎时，他又停了手。

不忍，还是忍不下心来。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记忆中浮现妖玉充满笑意的眼眸，如同夜空的星星，她愤怒时的眼眸，又如同灼灼燃烧的火焰。她发疯时的模样，让他心痛，她哀求的样子，让他怜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成了武神无法忘却的回忆，就那么牢牢印刻在他心里，像可怕又甜蜜的梦魇，侵吞着他本应清修无欲的神心，那是动摇雪峰的力量，可怕，却又让他沉沦。

武神睁开冰蓝的眼睛，不知何时，他的眼眸已不在纯净，渐渐变得幽深，黯淡，疲惫了许多…………

这时，身后传来邪恶之气，武神转身，瞧见一个断了半截手臂，纹着纹身的男人。

不，他不是人，他只是用了这具尸体，是个魔头。

男人嘲笑：“尊神，人间喜庆，怎么你愁眉苦脸？”

武神面无表情看他。

见武神不语，男人又问：“尊神擅离天界多日，不怕到受罚么？”

武神依旧不语，只是眼神更加冷，仿佛数尺寒冰。

“也罢。”男人笑道：“自古神魔明暗，势不两立。今能有特例，真是我族女魔妖娆，竟让尊神念起凡心贪起俗欲。”

武神握紧拳头，冰蓝的眼眸因愤怒发出刀锋般的光芒。

男子似乎很得意看到武神震怒。

愤怒吧，待会让你再也气不起来。没有十全把握，我还懒得理你。

武神上前一步，慢慢拔出凝灼剑。

凝灼出鞘，剑面上反射着皑皑雪光，凝聚着阵阵杀气。

“哦，凝灼剑。想必尊下是北武神帝仓……”男子笑道。

鬼婆跟他说来历不小，果然不小，北武神，哈哈，北武神。想不到被魔女妖玉缠上的竟然是北武神，眼光倒是不错，既没有南武神滑头，也比他重情义，但，蠢到透顶…………

“哈哈，既心生情义，必难逃红尘，爱恨嗔痴，恩怨不休，…………”

男子突然被黑雾包裹，飞到空中，他笑道：“北武神。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说完，四周突然刮来大风，雪花乱舞，天空中黑云越来越多，渐渐积聚在一起，慢慢将太阳遮住。

天空顿时黯淡下来，狂风乱作。

武神面无表情伫立在这风与雪中，雪打在他的脸庞，身上，融化在他眼眸里，脖颈里，他闭上了眼睛，安静的感受着周围气息。

风雪迷乱中，有人向他哀求，有人向他抱怨，有人对他恶言相向，有人嬉笑，有人嚎哭…………

“神啊……若你真的有灵，为什么不能保佑我们活着度过这个冬天！…………”

“神啊，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还有那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啊！我不能死！……”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般待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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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皱眉，这是，冤魂野鬼…………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群人跪在他面前，不停地哀求着他，他们嘴里说的心里祈祷的武神全能听得见，顿时，他的世界如疯了一般，到处充满着他们的哀叫声，哭喊声，求救声，谩骂声…………

武神头晕了起来，他看着那么多的人朝他喊叫，可他们说的什么他根本听不清，只听到毫无头绪的轰鸣声。

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站在他后面的女童，他回望去，女童全身青黑，她拽着武神，哭喊道：“为什么爹娘不要我？为什么？………”

武神还未回答她，就被另一个老人拽了过去，他满脸沧桑的皱纹，他哭道：“我儿子，我儿子，他信上说要回来，我儿子啊……”

妇人拉着他的袖子，泪流满面：“保佑我出征的丈夫平安回来吧！保佑他！……”

武神看着他们不免心中悲痛，可他知道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此刻悲鸣的正是他们的怨念。

众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