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经历才知(1/2)
隐畔庄园。
沈闲站在拱门处看着坐在院子里吃早餐的三人,默默将风月逢的意外因素值调高了一倍。
此时不远处,鱼无关正顶着个鸡窝头,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一路飞奔跑过来。
鱼无关站在拱门口往院子里面里面仔细瞧了瞧,很是认定坐在那里的是他的师父之后,又蓦地一脸高兴地跑走了。
跟在鱼无关后面的赫连梧桐看着鱼无关一溜烟跑没影了,虽有些不解但仍是又跟上鱼无关。
沈闲坐到风月逢一旁。
沈闲刚准备问式洱的事时,风月逢就偏过头冷冷看着沈闲。
沈闲衡量了一下利弊安危,将“式洱什么时候回来”改成了“你们去干什么了”。
沈闲本以为风月逢不会理睬他的话,谁知风月逢放下手中的勺子,从袖中摸出一枚约两英寸长的椭圆琥珀递给他。
阳光下的琥珀表面泛着蓝色光泽,但这透明的琥珀里,竟有一团怎么也看不清的东西。
风月逢道“这是悬间给我的,我一直放在别处,刚取回来。”
沈闲半晌无言后终是问“悬间观主怎么会有这东西?”
“你不知道?”风月逢先是有些诧异,随后便带着些嘲弄的意味,道,“我看你算计所有人算计得挺得心应手的,以为你知道所有事。”
沈闲气定神闲道“这世间之事,纷纭杂乱,变化多端,岂是我能全部把控的?”
风月逢道“那你知道悬间是怎么死的吗?”
沈闲凝了凝神,道“为了一眉而死,也可以说,是一眉间接把他害死的。”
风月逢重又拿起勺子,道“你知道的挺多的,那你还推不出来?”
沈闲思索了一番后,发现自己不该接风月逢的东西。
可是丢吧丢不了,留着又不想留。
沈闲缓缓起身,走到花酒月身边,将琥珀直接塞进花酒月手中。
花酒月看着手中那个风月逢从一眉道士的埋酒小石洞的某个角落里弄出来的琥珀,只觉拿着的不是琥珀,而是很沉重很沉重的东西。
花酒月很想拒绝收着这个琥珀这一定是个大麻烦。
就在花酒月盯着琥珀看的时候,风译安伸手把琥珀拿了过来。
另三人不约而同望向风译安,但风译安收了琥珀后便继续喝着红豆粥,自若悠闲。
沈闲笑着拍了拍花酒月的肩膀,随后坐在了花酒月身边,给自己盛了碗小米粥。
风月逢将目光移向花酒月,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但也未说什么。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
花酒月本想问什么,但这氛围很是安静,便只能压着心中的疑惑,在喜忧参半的心情中默默吃着早餐。
……
而鱼无关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后到这院子时,只剩沈闲一人悠然坐在那里。
鱼无关那闪着激动光泽的眼睛瞬间没了神采,随后蔫蔫儿的和赫连梧桐一块儿坐在桌子边吃饭。
……
……
晴园。
百草苑。
施东向坐在台阶上一动未动,他坐在这里已有近三个时辰了。
施东向望着眼前光秃秃的桃树,神情颓丧至极。
百草苑的偏屋里,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
一个是曲红玉,另一个则是施南回。
按理来说,施南回如今应该只是到了嗜睡的阶段,但这短短半月以来,施东向的药失败了四次。
用以毒攻毒来解失魂蛊,本就是一件危险而毫无把握的赌局,终归是要承担着风险的。
前三次的失败,让施南回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憔悴……而第四次,终于刺激了失魂蛊,但并不是成功,而是加速了失魂蛊幼蛊的成熟。
施东向的信念已是有些动摇,他忽然觉得,不如就此放弃。
痛苦的折磨,不如安然死亡。
百草苑偏屋。
曲应念此时正坐在曲红玉身边,她的眼框下乌青,眼中也有些血丝,她从昨夜一直坐到现在,一直未合眼。
不知何时,忽有一个披麻戴孝的人走了进来。
曲红玉望着曲新天,她的眼中忽然噙上了泪。
“姐,爹死了。”
曲应念呼吸一滞,心也骤紧。
原来,还是会疼的。
有泪流了下来。
曲应念转头望着曲红玉,随即吸了吸气,眨掉眼中的泪,稳着声音轻声道“娘,爹死了。”
……
将近申时。
离蓬元客栈最近的林中。
送葬仪式虽然简洁而迅速,但能遵循的规矩,还是遵循了。
方逸游突然死亡,又被匆匆下葬。
很多人都理解这匆忙的下葬,并没有觉得不妥。因为方逸游中的是鸳鸯针的毒。
鸳鸯针的毒,会让尸体的腐烂变化加快。若不快速安葬,换来的怕是只有对方逸游的另一番侮辱——不仅惨遭横祸,而且死后还不得安宁。
方逸游墓前。
招魂幡迎风飘飞,黄纸钱落了满地。
此时墓前只有曲应念和曲新天。
方逸游下葬后,曲新天和曲应念便一直跪在墓前。
静寂持续了很久。
“姐,我……我……”
曲新天的话一直在嘴边,但怎么也说不出。
“别说了,我都知道的。”曲应念轻声道,“新天,这些都与你无关,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曲应念缓缓起身,一身萧索悲凉“新天,知道黑暗与经历黑暗是不一样的,那些一直在阳光下的人,谁都不会理解我们的奢望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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