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逃(2/2)
>许婷听出了许氏的弦外之音,急急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许氏的手。但是这次却是许宣一把抓住了许婷的手,直接拖着往内不由分说地跑起来。许婷气急,几次挣扎,混乱里分不清力道地打了许宣好几下,许宣却是不挣扎一分,由着她发泄落泪,手里越抓越紧,一言不发。
暗道的尽头,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身影候在那里,见许氏兄妹跑出,当即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许宣的手,作势又要快跑。这次许宣没有应承,抬手打开了对方抓过来的手,对着人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天安!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
“凌流大哥。”
许婷已经调整完了情绪,红着眼睛又抹了一把脸。见许宣停下,闭了闭眼抓住了他的袖子,站在他身侧对着凌流点了点头。凌流见许宣停下,惊讶地眉头高吊,随即皱眉就要发怒。许宣见他变了脸色,忙挤出几分笑迎道:
“天安,如果是逃出包围,躲避锦衣卫的话,我有那么一个法子,你生气前先听我讲讲可好?”
最后凌流还是遂了许宣的意,几人没有即刻逃出京城,而是留在了离城西城门不远处的一所客栈。凌流至今依然没有领悟许宣当时在暗道口念念叨叨的一番话,索性就不再纠缠,放开了手让许宣操办。
他自幼喜好耍刀舞剑,厌倦学堂,本就没读过几句书,对自己肚子里有几滴墨水的事情看得很清。要他打架斗殴,挑武馆拉帮派他是成的,但是捉笔写诗作画,策划江山落棋筹谋却是一窍不通。
这次逞了英雄,从机缘巧合得到到一路快马加鞭到许府报道,没有出一点纰漏完全可以说是老天眷顾。可是他总不可能接下去把他们三个人的命也都放在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点运道上,许宣愿意接手,他再乐意不过。他凌流的兄弟,可是当朝最年轻的探花郎,是不是古往今来第一份的妖孽他是不清楚,但是比自己是绰绰有余。
也许是因为天不绝人之路,他们三个人改头换面,像是寒门落魄子弟一样地在城西的客栈窝藏了整整七日,竟然是真的没被锦衣卫抓到。凌流这几日日日被许宣派出门打探消息,因为心里藏着鬼,又本来就不是什么擅长套话的人,几次上街都不敢多问,足足七天也只知道一些模模糊糊众人皆知的大概。
这许家长房的大少爷许宣和大小姐许婷不知好歹,贪生怕死,抗旨叛逃在外,许氏自知有罪,心虚愧疚,在许家书房自刎谢了罪。许氏一族直系全员抄斩,家中仆从充军丫鬟入坊。听说这许学士看上去两袖清风,一副清风朗月正人君子的样子,家里实际上私藏了不知道多少的私财,也不知道是哪里贪来的贿赂钩来的民膏。
初闻这流传于市井关于这次许氏抄家的八卦碎谈,凌流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抄起花枪转头就要和那正在兴致勃勃喝茶的茶客讨论道理说法,人还没走出去,就听到身后许宣幽幽一句:
“凌流,你是想要害死我们三个么。”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就抽走了凌流所有的力气,他站在原地把像是气泡一样翻涌上升的怒意咽了下去,当地一下丢下了花枪转头就回了房锁了门。
他们现在赌不起。
许宣像是能掐会算一样的,逮着许婷和凌流在城西呆了八日,然后在九日光明正大带着一逃犯一共犯溜出了京城。一出了城,这许探花仿佛就活了过来,几日里堆在他眉前的阴郁一朝消散,一双凤眼潋滟,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凌流差点以为前几日的逃难是一场大梦。
“娉卿,天安,接下去的日子,就是我们能不能逃出去的重头戏了。”
凌流转头,看到因为几日的折腾,脸上还残留着几分苍白的许宣眼底墨色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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