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芸的玉鱼 下(2/3)

俞忆白似笑非笑的看了小娇妻一眼，婉芳柔顺的低下头，脸颊微红，神情婉约动人。俞忆白在她腮边亲了一口，高高兴兴下楼。

他走了没几分钟，大太太托着一个甜瓜过来，笑道：“我听倩芸说，在栖霞里撞见了岳公子，他几时从外国回来的？”

婉芳笑道：“都没来的及问他他就走了。大姐，你问他做什么？”

“我看上他做女婿了。”大太太坐在凉床上，脱下黑缎面绣荷花的拖鞋，把脚架到脚踏上，心痛的看脚指甲上花了的指甲油。“我琢磨着这事有点不对劲。敬亭做了几十年的生意，都是人家吃他的亏，就是他吃了亏，也要想法子讨回来的。怎么这一回就跑了？”

“大姐，你是说这是大姐夫……”

“没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说不定是他一个人吞了。”大太太柳眉倒竖，牙齿咬的嘎吱响，“二房闹着要分家，查出来的都是亏帐，分家大家一毛钱都分不到，他吞了这笔款子，远走高飞享福去了。”

“不会的，孩子们都在这里，还有老太太。”婉芳替姐姐捏肩，就叫大太太看见胳膊上的青紫。大太太捏住她的手，心疼的问：“这是怎么了？”

婉芳抽回手，笑着说：“没什么。”

奶妈抱着小毛头进来，插嘴说：“大太太，是谨诚少爷推的。九小姐送给小毛头的玉，谨诚少爷要我们太太不给，就把我们太太推倒了。”她一边哄小毛头，一边用力呸了一口，说：“还一天到晚在我们面前摆谱，说她也是大家小姐出身，还不如我们懂规矩！”

大太太的眉头越皱越紧，盯着婉芳不讲话。婉芳嗔怪的看了奶妈一眼，说：“孩子小，不懂事，忆白已经骂过他了。”

大太太瞟了一眼奶妈。奶妈抱着孩子低头出去。

婉芳说：“我晓得怎么做的，大姐，你别急。”

大太太道：“这是借着孩子敲打你呢，要你一步一步退下去。你不趁早把她的念头掐了，就等着她爬到你头上罢。”她在桌上轻轻拍了一下，又说：“我们二婶跟那位小表叔私奔了，还偷了李老太太一箱首饰，李老太太气的中了风。李家把二房的几个孩子都赶出来了。”

“啊……二婶她，真看不出来。”婉芳愣住了。

“那几个孩子，你把她们安排在你们姨太太对门住，晓得了？”大太太冷笑两声，道：“一块玉也抢，真是眼皮子浅，莫打他，惯着他。”

婉芳就把那块玉递给她看，笑道：“要是别的东西我都给他了。这个是芳芸心爱的，给了小毛头做见面礼。忆白说是在美国拍卖会上两三千块钱买的。”

“就这么个小东西就顶一辆汽车？”大太太摸着玉鱼，翻来翻去看了许久，道：“芳芸这个孩子出手很是大方。看来老三手里还有东西是瞒着你的。”

“这是芳芸外公买给她的，芳芸赤着脚出的俞家门。我替她收拾了几箱零碎送到学校去的。”婉芳皱眉道：“我一看见我们姨奶奶就有气，不晓得这个孩子是怎么忍的这些年。”

“我只说眼不见心不烦，就不许你姐夫的那个妾进门，结果他带着妾跑了，还丢给我一群小杂种。”大太太朝后一仰，闭上眼睛，泪水缓缓流下，在脸上留下两道反光的印子。“你让她进门吧，一样不快活……我们女人，怎么就活的这样难。”

“姐夫他也是怕连累家里。大姐，你别伤心。”婉芳手忙脚乱的找来手帕。

大太太擦了擦眼睛，冷笑道：“我算是看穿了，俞家的几位老爷，加起来都没有一个老太太骨头硬。这会子老太太那里怕是闹的不像了，我也没心情去管他们，婉芳呀，我们自家的孩子，要教好。”

婉芳点点头，送姐姐出来，就见俞忆白铁青着脸，带着明诚和丽芸、秋芸从老太太那边出来。正好颜如玉隔壁还有两个空房间，婉芳就把他们兄妹三个安排住下，牵着秋芸的手笑道：“秋芸，三婶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要吃什么要买什么只管和三婶讲。”

丽芸低着头不吭声。明诚勉强笑了一笑，说“三婶，我去老太太那边。”晃着两条长腿就走了。婉芳情知他是去老太太屋里吸大烟，也不拦他，翻出许多零食送到丽芸和秋芸房间，把老妈子赶出去关上房间，笑道：“对面住的是我们姨奶奶。她平常有些十三点的，要是欺负了你们，和我讲，我来收拾她。”

丽芸没精打采的点点头。秋芸是二老爷的遗腹，才九岁。二太太并不爱她，得婶母这样关切，她就亲热的贴着婶母闲话。婉芳安慰了她一会，吴妈上来敲门问要不要摆饭。

婉芳又问秋芸喜欢吃什么，她姐姐又喜欢吃什么，叫厨房添了两个菜，带着姐妹两下楼。

颜如玉洗了澡，一丝不苟的化好妆，为了显身段还穿了高跟鞋，得意洋洋地带着谨诚下楼。谨诚看见丽芸和秋芸占住了他们母子在饭桌上的坐位，跑去推秋芸，说：“那是我位子，不许你坐。”

“谨诚，住手！那是你堂姐。”婉芳的声音稍有严厉。方才谨诚推她跌了一跤俞忆白也没有把他怎么样。谨诚晓得她说话不算数，非但没有停手，还加倍用力，把秋芸连椅子一块推倒。秋芸跌痛了哭起来。丽芸站起来，抡圆了胳膊甩了谨诚一个耳光，骂道：“打死你这个小老婆养的贱种。”

谨诚哭着还手。秋芸在地下哭了几声，正好看见俞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