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感叹(1/1)

画舫。

韩望断与柴荣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喝许多酒。

他们两人身侧的美人面带红晕，渐渐有些迷醉了。

这时，画舫舞台上传来了三声锣响，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柴荣介绍道，“今晚的表演即将开始了。只是不知道今晚是哪几位姑娘登台。”

“柴公子，今晚是刚来的几个姑娘集体献艺，就看她们的各自的造化了！”

说话间，那个依靠在柴荣身边的姑娘笑了笑。

从她的笑中，韩望断听出了无奈，苦涩，失落，悲伤……

他扭过头来，看了看福儿，“不知这位姑娘话中何意？”

福儿姑娘显得有些惊讶，韩望断居然不知道画舫里的规矩。

不过，她更加高看了韩望断一些，知道他并不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一定很少出入画舫这些风月场所。

“先生，我们每一个画舫的姑娘，以前都是达官贵人，王公贵胄府中的女眷，只是受到了犯罪族人的牵累，被遣送为婢，除去了族籍，一生只能待在这画舫之中，接客陪酒，或是……”

说到这里，她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只有第一次登台展艺的姑娘们，才有机会离开画舫，如果有哪位公子，或是老爷看中了，就可以把我们赎出去。”

韩望断点了点头，“为什么只有第一次的才可以？”

“呵呵，因为第一次的登台的姑娘们一定是年少美貌的，而且一定是没有被别人沾染过身子的，她们被看中赎出去的机会会多一些。我们这些姐妹们，都已经是画舫的头牌了，接待过的恩客无数，真正待我们真心的却是一个也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人将我们赎出去了。所以，我们也不再有什么指望了，只愿能在此了此残生罢了！”

韩望断不语，心中五味杂陈，古代女子竟是如此的没有地位，如此的苦命……这就是她们的人生啊……

韩望断连喝了三杯酒，他不知还能对福儿说些什么，他也无力去改变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下去，或许苦，或许甜，生在这个时代，渺小的女子们，只能成为这个时代的祭品罢了！

他看了看柴荣，正搂着身边的姑娘，摸着她的脸儿，完全没有注意到韩望断与福儿的谈话。

“你……还有能寻到的家人吗？”

韩望断看着福儿，问道。

福儿摇了摇头，“我7岁便到了画舫，已记不清家人的模样了，也不知去哪寻他们，或许都已经离世了吧！不过，这应该也是一种解脱……”

无尽的悲凉充斥着韩望断的心，“福儿，相见即是缘分，我人微言轻，虽不能改变什么，但我今晚将你赎出去，你出去寻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吧！”

福儿没想到韩望断会如此慷慨侠义，感动不已，受宠若惊！

但她还是婉言谢绝了韩望断，她说她舍不得这里同苦的姐妹们，不愿独自一人离开，而且她已经适应了画舫里的生活，出去也不知该如何生活。

韩望断感叹了一声，“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可又有谁知道她们连家都没有了，亡不亡国又与她们有何相干呢？一样的日子，一样人生，有有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