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10.追忆 五(1/3)

1.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在夏如雪一生的记忆当中，最让她感到失望的，就是这句话，这句话，是她自己对自己说的，就是在2004年6月的那场聚会过后，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半夜酒醒之后，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那是多么难熬的一夜，可是，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她想到这里，脸上竟然泛起一个苍白乏力的微笑。可是，以后怎么办？还有好多个夜晚，一个比一个难熬的夜晚，她将怎样度过啊？

不仅仅是夜晚，还有漫长而枯燥的白昼，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天渐渐地亮了起来，经过了大雨一夜的洗礼，外面的世界显得萧条和晦暗，外面的世界没有了色彩，外面的世界是一片灰白的色调，就连外面的空气，都是窒息的，带着绝望的腐烂的气息。她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恐怖和无情，人心都是黑暗的，都是冷漠的，都是充满恶意的，她仿佛听见很多人的嘲笑声，那些嘲笑都是冲着她来的，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是啊，我是有多蠢啊！”她在心中自言自语地说着。她一低头，看见茶几上放着一个拆开的香烟盒和打火机，她的家里从来就没有香烟这种东西，这个烟盒是昨天欧城丢在这里的。

她无聊地伸出手将烟盒拿起来，打开时发现里面还有一支烟，她从来都没有吸过烟，她更是讨厌吸烟的人，尤其是欧城。

可是，就在此时，她却将这一支烟点燃了。这支烟好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她，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能被一支烟强烈地吸引着。

烟的味道实在是太差了，她只吸了一小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但是，咳嗽过后，她又吸了第二口，接着咳嗽，接着是第三口，第三口过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了，原来，抽烟的确可以缓解压力，可以减少一个人的痛苦。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所谓的健康不健康又有什么关系呢？

吸烟，可以减少痛苦的时间，不吸烟，痛苦的生命将会延长。

吸吧！

一支烟很快便抽完了，她居然产生了这样一个伤害自己的可怕的想法。爱情，有时候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给予一个人正能量，也可以给一个人负能量，它可以让一个人勇敢前行，也可以让一个人自甘堕落。爱情，给夏如雪带来的切肤之痛，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尼古丁刺激了她，还是爱情刺激了她，她的身子懒懒地靠着沙发，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还是尼古丁给她的刺激更大一些。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爱情。不对，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爱情，既然没有得到，那又何来的失去一说呢？她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早晨这样，在一团蓝色的烟雾里，如此理智地思考着自己的爱情。她的爱情没有了，希望破灭了，她的脸上泛起冷冷的微笑，她知道自己这些年过得有多没意思。

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对于一个还不到二十五岁的夏如雪来说，她已经疲惫不堪。

2.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有些厌倦地看了看电话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和号码，刚刚平静的心又再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来电的正是江奕。

都是因为江奕，是她一直在撩拨着她的心，让她每天都无法安宁，让她没有一天的好日子，她真的太恨江奕了，可是，电话铃声不停地响，她却舍不得挂掉它。她此时此刻多么需要再点上一支烟，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可是，烟只有那一根，她已经吸完了。

她终于还是接通了他的电话，故意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喂？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江奕说。

“没事的话我挂了。”她这样说，但是，并没有这样做。

“其实我想谢谢你。”

“谢我？不必了吧？我有什么值得你感谢的？”夏如雪的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她多么希望江奕能看见她这个微笑啊，她多么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在乎，谢谢？她现在会稀罕他说的这个谢谢吗？

“当然有必要，我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我找到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谢谢你昨天为我们安排的那次见面。”

“这就是你的理想？”夏如雪的失望可想而知，如果江奕的理想只是和彦歆恋爱结婚，那么，她何必将自己的青春浪费在深圳那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这当然是我的理想，这些年我一直放不下她，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她将自己的身子缩在沙发里，她觉得一股寒意笼罩着她的全身。

“是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呵呵，我也没想到，感觉像是做梦。”

“恭喜你，你的理想实现了，你是打算留下来和她谈恋爱，还是打算回深圳？或者是你留在她身边，你们再要个一男半女？”她带着嘲讽的口吻在和江奕说话，但是，电话那边的江奕却笑了。江奕的笑让她很愤怒：“你笑什么？你在笑我吗？”

夏如雪的问话，令江奕多少有些意外，他急忙解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放弃我们的事业？当然不是了，我们谁都不能放弃。一周以后，我们还要去深圳。”

“那就一周以后再说吧！”她挂掉了电话，再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