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徐业(1/2)

“那倒也是哈”

经张煦点拨，众人刚冷下去的心思又热络起来，其中就有一人说道：“说起来，这几天我们家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剩饭剩菜，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人偷的？”

“你也发现了？我昨晚上回家路过桓玄祠堂，听到里头有动静，你们说长老会不会就藏在那里头？”

“一开始以为是野猫野狗弄的，跟大伙一说，我现在就觉得不对劲”

张煦沉默下去，脑海里浮现昨晚在山上发现的事情，当即想到，桓玄长老还真有可能藏在桓玄乡里！

这是个危险人物，如果真在桓玄就必须尽快抓住，一来防止他气急败坏伤害邻里，二来也堵上了徐业等人不安分的心思，或许还能用来当作筹码和上面换点恩惠。

张煦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晚些时候就去庙里守着，等巡视完半个桓玄天也就黑了，到了那个点上是贼就要出来找吃的，如果真有这么个人，那就肯定能够逮到。

“各位抓紧干活，我先往别处”想到这里之后，他从地上起身拍去尘土，和众人笑着道别向前方的田亩走去。

他平时出来巡视农田，只要遇见熟人都会停下来打声招呼闲聊两句，不过今天心里有事，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的加快了很多，没多久走到了张、徐两家的分界点上。

“你们这帮蠢东西，给张家做事的时候尽心尽力，现在是看不起我徐某人了对不对？妈的！瞧瞧张家田里，谷子比你们这多了至少一成！”

“我告诉你们！今年我给主事许诺了的，上缴粮食比去年多一成！如果送不上，你们一个个都等着扒皮抽筋！”

和张煦视察时田里一片欢声笑语不同，徐业这边永远都是嘶吼和打骂，或许在徐业心里，这些泥腿子天生就该这么活着。

张煦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徐业发威，心里面觉得非常好笑，但不得不佩服徐业有点本事，几年如一日的高压威吓，手底下的农户居然只有少量心态崩了逃亡外地。

不过佩服归佩服，这样的手段他学不来，也绝对不可能去学。毕竟人心总归为血肉，高压威吓在风调雨顺下或许能够坚持几年，然而只要人心出现一点嫌隙，立马会成为要命的裂痕。

世上最让人恐惧的不过天灾，但最可怕的却是埋藏在胸膛下，那一颗不断挑动的心。很显然，徐业没能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注定了徐业不需要谁去用心算计，一样会被心脏诱发成野兽的农户们撕碎！

看着徐业身下奴颜婢膝的农户，被打得哀鸣不断还要爬着跪着送回去继续让人羞辱，常人见了一幕只会觉得农户可怜生出不忍的心思。站在不远处的张煦却有不同，他听到了农户们胸膛下的动静越来越快，看到了一双盯着地面逐渐发红的眼睛。

不在今日，就在明朝，徐业死期正在接近。

张煦吐出一口浊气，走上前：“徐大哥，心里有火何必拿下人出气？”

徐业早就看到了他，之所以越打越来劲就是因为那张俊朗的脸，凭什么自己费心费力得不到认可，得不到该有的东西，而那张脸的主人却可以凭借几句温暖人心的话让狗东西们惟命是从！

“是张煦啊，近来伯父身体如何？”徐业颇显阴沉的脸上闪现笑意。

张煦看到徐业笑脸，非但没感觉到一点温暖，反而觉得那笑容下面像是藏着要命的剧毒，让人不寒而栗：“家父身体很好，劳烦徐大哥挂念，看这时间已经到了收割时节，徐大哥可别浪费劳动力”

“见笑，我以前是杀狗的屠户，做过囤积居奇的事，可我发现天大地大最不缺的就是猪狗之类的东西！”徐业说着踢了一脚地上的农户，像是挑衅似的。

张煦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留下一句话抬腿就走：“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狗屠夫是个好职业”

“狗屠夫！哼，我早晚要你的命”徐业看着张煦的后背，笑容逐渐凝固，恶狠狠的盯着脚下农户：“你说，我仗义不仗义？”

农户哪敢多说半个不字，似是而非的点起了脑袋。

徐业张狂的笑声传得非常远，就连早已离开的张煦都还能听到，他顿了顿脚步回头看向徐业，总觉哪里不对劲。平时徐业可不敢在他面前嚣张，毕竟他手里两千多斤的力量不是说着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点反常。

农户们却觉得笑容里夹杂着威吓，赶紧低下头颅干活，不敢向徐业投去一下窥探。

走过两家分界的田埂，远方可见一处土地庙模样的小建筑立在大道中央，里面供奉着时仙。这座时仙庙是张煦除了心脏异变以外最觉得神奇的事物，不管一年四季如何，就是洪水天灾也移不动这座庙。

时仙庙里面永远有一炷等分三节的时香，一炷烧完另一炷跟着凭空出现，最后留下一个人力无法抹除的小点供人计时。时香是世界时间的基础组成，三节为一炷，五炷为一刻钟，五十刻为一个时辰，十二个时辰换做一天一夜。

一夜过去，所有的小点就会消失不见，有趣的是一里直径内永远只能点燃一根时香，好像是人在占地盘似的。

张煦在这里吃过午饭，等他回来时，下人又把晚饭带到这里等着，一天的巡视就算完结。天一黑，时间便到了九时，他吩咐下人先一步回去，自己怀着心事向桓玄峰下的祠堂里走去。

民居里烛光熠熠，只有张之亮家里黑灯瞎火显得很不协调，站在附近可听见里面正在碎碎私语。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