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云山早行(1/2)
那日,延玥没有硬闯,她拽着缰绳,调转了马头。
“公主,皇后娘娘留了话。”说着,那将领将信交予延玥。
延玥接过信,草草拆了信封,展开信纸,只八字。
字迹隽秀,清妍端庄,母妃亲笔。“看什么呢?”萧慎忽得伸手去夺季月手中的信,季月手一闪,将信揉成纸团,攥在手里,手握拳背在身后,一言未发。
“也不知谁这么大胆,敢给你写情书。”萧慎转头一脸坏笑。
“不是情书,是……家书。”季月想了想方才的话,问道:“此话何意?”
“一面寒若冰霜,一面凶神恶煞,一面……”萧慎话未讲完,季月便转身走开。“诶,你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别当真嘛!”萧慎连忙跟了上去,“阿月,阿月!”
一个自顾自地走,目不斜视,一个在旁小步紧跟,没话扯话,萧慎在季月面前摇了摇手,季月似是看不见,整个儿不搭理。
“阿月,我知道你近来心情不好,我还惹你,是我不对,可我担心你啊,你别这样子,好歹说句话,别不理我。”
季月停住了步子,萧慎也跟着站住,季月继续走,萧慎也跟着走。
季月忽得开了口,道:“跟着我做甚?”
“我……”
“罢了,我没生气,只是心烦。”
“烦什么?可否说与我听,我帮你啊。”
“我既无法同你讲,你也帮不上任何忙。阿慎,我先走了。”
“好……”
金消生水,玉化生烟。母妃是何意。父皇旨意已下,任谁都无法左右,金玉,必死无疑,牵连其中也着实无辜。无能为力,阿钰莫怪,阿钰莫怪……延玥伤之叹之,却也无奈,呵,这场幼稚的争斗卷进了一条稚嫩的生命和一颗稚嫩的心,金玉若死,阿钰他……母妃之言,金玉可有一线生机?可金玉于她始终是祸患,母妃又怎会保她,卑微的生命,不可能的。
镜花水月,飘渺云烟。今年的秋,定是凉透的。五更天,鸡报晓,山间人行少,幽幽清影早。天将亮,山间小路上荡着几抹人影,似与周遭绿成一片,定睛细看便知是剑阁弟子,绿衣绿袍,腰间佩剑,只是,背负竹篓,手秉锄镰,似是去山中采药。
“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变着花样整咱!”萧慎微仰头打着呵欠,“采什么花花草草,不如练剑。”
“萧慎你就没个师兄样儿!”沐溪牵着季月走在前头,不时驳萧慎一句。百里淳紧跟着百里澈,俩人倒是一副认真模样,独萧慎一人荡在最后,不知打哪儿拾了片叶,轻抿唇间,丝毫不吝啬同山间虫鱼鸟兽共鸣一曲,清风扫叶、鸟语虫鸣、水潺鱼跃、虎啸龙吟,和着他唇间天籁,浑然一体。
季月忽得回头,道:“此曲何名?”
“未名,只方才随意而作。”
“一曲万物声,再曲万物生。”季月终是笑了,也唯有这世间至纯至净的东西能入她耳,动她心,此曲纯粹,无丝毫杂念,不悲不喜,倒也真性情,好一个阿慎!
所谓知音,便是在旁人看来此二人所言高深莫测、不思其解,俩人自己个儿却相视而笑、言谈甚欢,此刻场面便是这般。
窄袖小袍,绑腿小靴,有备而来,岂能空手而归,不多会儿,众人背篓里便多了许多草草木木。习武者,林间穿梭自如,少有磕磕绊绊,但这防不胜防的家伙,暗里头瞅准了来一口,是致命的。
百里淳蹲在林间,左手扯着一株不知名的草,右手拿着锄头,一点点刨着土,将药草连根拔起,塞进竹篓,将起身,却被谁一声喝止,“别起来,呆那儿别动!”百里淳寻声抬头,见是季月,便也顾不得她要干嘛,就是要同她对着干,倏得站起身,众人也寻声望了过来。
“你背后不远处有条蛇,站那儿别动!”季月的口吻,三分担忧,七分命令,好心也被当驴肝肺。
一听到有蛇,百里淳吓得睁大了眼睛,僵在那儿,一动不动站着。百里澈慢慢朝那蛇靠近,“不能杀!”季月这一声引得众人疑惑,百里澈全当没听见,忽得跃起,手起刀落,那蛇在镰下断成了两截。百里澈拍了拍百里淳的肩,“没事了,一条小蛇而已。”
季月无奈,这种人怎样都活该,也懒得费口舌同他们解释什么,自顾自地走,“快走吧,该回去了。”
沐溪拉住了季月,“阿月,怎么了?”
“师姐,我也不确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可现在还很早呢!”萧慎不解,却也跟着季月。
“再不走就晚了。”季月越走越快,跑了起来。
“你俩怎不走,一道回去吧,阿月她好像不大舒服。”沐溪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百里淳和百里澈,仍蹲在林中采草寻药。
“管她呢。”百里澈头也未抬,脚一点点挪着步子,手在草地上扒来扒去。
“算了,我不放心你俩。”沐溪又折回了步子,跟着百里家的二位扒草。忽得,林间乐曲掺了几分异样,什么东西缓缓游过低丛,弄出了轻微声响,什么东西悄悄探出了头,一动不动地窥伺着采药人的一举一动。很清晰,是蛇吐信子的声音,一只、两只、三……到底有多少!
季月忽得停住,喘了口气,又往回跑,飞快地往回跑,她担忧,她内疚,自己怎能丢下他们。萧慎从来都搞不懂季月奇怪又突然的举动,只跟着,永远跟着。
“啊——”百里淳见状,本能地叫了出来,没蹲稳一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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