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十四 【其心可贵】(1/2)

走到座位坐下，小丸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引准备交作业的小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怎么了？小丸子。”

“没什么，我要是知道怎么回答你，也不用叹气了。”

“你昨天打电话说今早跟野口一起走，她到底找你什么事？”

丸子闻言苦恼一笑：“……这其实跟刚才的问题是同一个问题，我还是答不出来。”

小玉见状摸摸她的肩膀：“那就别想了，就快打铃上课了，第一节社会，你先把书拿出来吧。”

丸子恩恩应着，从包里掏出书，正打算问问小玉该翻到哪一页，桌前立来一人。

她发现自己下意识捏紧了手指。这一点点促狭的在意，该算是好，还是坏的变化？

大野停在她身边，过了一会才开口：“你来了？”

我都来了，当然是“我来了”。第一时间从她脑内冒出的答话，竟有几分可笑的不依不饶。

不过她可不打算真的这么说，面对一句废话式的寒暄，回以一个依顺的微笑才比较符合礼仪。

于是丸子抬起脸，正预备起——准备开壳咧嘴时，大野忽然往她桌上放下一册本子。

封面上只写了“给小丸子”这四个字。

丸子收回还没来得及绽放开的笑，换上一脸疑惑问号，拿起它，在手中掂量两下：“这是什么？”

“里面写了。”大野挠挠头发，忽而顾左右而言他似的，指指黑板微扬下巴。

丸子循他的意思看过去，看到黑板最右竖着的两个名字：樱桃子和杉山聪。

“啊……”小丸子知道名字出现在那里的含义。看来今天轮到她值日：本应早些到教室来，给花瓶换水，打扫一下讲台，做做杂务。

她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想趁着铃声尚未响起，多少赶着做些事，尽点义务，却被侧臂斜身的大野一步拦下。

“……值日的活，我帮你做了。”他说。

小丸子迟疑得回他一句谢谢，重新坐下。

她偷偷打量几眼还维持着方才拦自己的动作，而同她距离甚近的大野。所以，他刚才示意自己看向黑板的用意，其实是在——邀功？

思忖至此，小丸子不禁莞尔，以手作拳抵嘴掩笑。

不等大野对她的反响再作反响，铃声适时而至。

老师走上讲台，首先还是惯例老一套，询问小丸子是否有恙，全班同学的目光也随之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予以问候。

收完作业开始上课了，老师报出今天要讲的课程页码，小丸子把书翻到那一页，又朝前看了看。大约有整整八页十六面的内容她没有印象，上周社会科的讲课进度比她预料的更快。

丸子啧啧两声，一边随手翻开大野刚才给她的本子，一边唤道：“小玉，把你笔记借我看……”

最后一个看字还没出口，她倏地收声顿住，过了一会才轻轻补出一句：“不用了。”

确实不用了，先前一周的笔记，她全都有了。

就在这本子里。

第一页至第四页是语文笔记，后面跟着的五页是数学笔记，再来也有社会和理科栏目，因重要程度和所扩知识点不及前两项多，分量稍少一些。最后甚至还提到了体育和音乐的授课内容，提醒小丸子有空可以练练跳远，竖笛也要开始练习难度拔高的新曲了。

小丸子把这本“杂烩大综合”草草翻过一遍，就着当堂社会科的内容认真看了起来。

或许是她观阅这些文字的切入角度有点偏吧，除却详细、认真之类的评价，她觉得大野在笔记里的口吻……挺有爱的。

不光是一本正经复述老师授课时讲到的重点，还夹杂着些许私货。

比如水稻种植方面，笔记的内容讲到新泻优质越光米的养成细节，一年一产易倒伏，有哪几种需要谨防的瘟病云云，最末打了半截括号，引出一行小字——我家吃过，确实不错。

诸如此类的谜之添味加句。

好像在和她隔空聊天。

偏偏那星点字句还有些一目了然的苛渴，小丸子读着读着，眼前几乎就浮现出了大野伏案撰写笔记之余，悄悄编排杂话儿的样子。

大约稍扬着眉，嘴角含笑，自个嫌弃自个的“多余”。

明明想写得更亲近、更有趣，临下笔却板起脸，姿态间混入一抹冷硬，只能中和却无法掩盖作为主体的柔情倾心。

虽然从未听他开口言明……

如果这样还不算喜欢，什么才算。

望一眼前方那人的背影，丸子只觉得想笑，从心底层层泛起笑意。

社会课一下，她就拉着小玉到窗边透气，顺便同她商量一点小女生的心事。

刚才上课的时候小玉已经注意到那本大野流手写笔记，不过出于非礼勿视的忌惮，她并没有主动提出要看。

小丸子现在和她聊的，正是这本笔记。老实说现在听到大野为小丸子做任何事，她都不会觉得吃惊了。从喜欢的心情中诞生出的热忱，足以令一个人倾其所有，甘之如饴。

小玉有些感慨的想，不知自己会在何时交付初心，又会从谁那斩获怎样的回应？也许要等到国中、高中，甚至大学才能开启属于她的“青春之旅”吧。

不管怎样，现在她只想祝福自家丸子——启程愉快，一路顺风。

营养午餐前一节课是体育。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已经感到肚腹空空，小丸子因为早饭吃得丰盛，现在倒不觉得怎么饿，站在队列中央专心致志做着热身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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