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Eliot·(2/3)
那个范德比尔特家的大小姐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倘若说那个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给他留下的印象不过是一只温顺无害,同时也乏味平凡的绵羊,眼前这个神色机敏,似乎随时准备要跳车再次逃跑的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就是一只幼年的花豹,她的利爪与尖牙还未长成,也不过只能在餐桌上不痛不痒地挠几下亨利爵士,闹出一点逃婚的水花,但假以时日,给予她足够的时间成长,艾略特想着,她将会做出一番了不起的事业。他忍不住坐得离门把手更近了些。
“你受伤了吗?”艾略特率先开口了,脱口而出的温柔语气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伊莎贝拉摇了摇头。
“受到惊吓了吗?”
“没有。”
“有任何人伤害了你吗,比如说,那些五点帮的男人?”
“差一点,不过没有。”
“那个在小巷里死去的老婆婆,你不会刚巧知道一些什么吧?我的意思是,她是否试图伤害你?是你在反抗中将她刺伤的吗?”艾略特想起了塔克手上被康斯薇露咬出的深深伤口,心想就算那具尸体是她的杰作也不奇怪,然而,她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她小声慢慢地说道,“是那些五点帮的人。她抢走了我的钱,我想把它要回来,就追了上去。结果等我赶到的时候……”
“她的肚子已经被割开了。”艾略特替她完成了接下来的句子,他已经不愿回想起发生在那巷子中血腥的一幕了,“好了,塔克会确保有警察来处理她的尸体,现在,更紧要的事情——”
他犹豫了,原本想问出口的话是为何你要逃跑,为何要做出这在他看来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但就在这一刻,艾略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想知道背后的原因。她是否因为内心还爱着另一个男人才从婚礼上逃跑,是否从头到尾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一切闪光与纯真都不过是一场天大的骗局,亦或者她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这一切对艾略特而言已经失却了意义。
就算此刻她仍然盘算着逃走,艾略特扪心自问,他真的会放她离开吗?
“遵循理智而不是感情做出的决定,”这是他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就是区分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唯一也是巨大的差异。”
不,他不会。
知道逃走背后的原因只会让这个决定更加艰难。
“——是决定你将要对马尔堡公爵如何解释你的行为。”顿了顿,艾略特继续说了下去,“我不在乎事实是什么,你绝不能告诉公爵阁下你决定在与他结婚的半个小时以前突然逃走。”
康斯薇露脸上现出了一种想笑而不敢笑的神色,“所以,阿尔伯特还不知道我逃走了?”她问道。
“不,他知道。”艾略特回答,“但重点不在于他知道什么,而是你承认什么。这是贵族的第一条游戏规则,最好谨记在心——真正的事实永远比不上明面上的事实重要,只要你一口咬死你不是自愿逃走,无论阿尔伯特心里认定是哪一种真相,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他的脸面都能体面地保住。”
“他……他知道?”康斯薇露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而这只更让艾略特感到困惑了。他认得这种表情,任何一个情犊初开的少女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会让情郎不快的事情时都会出现这种神色,可显然塔克与山姆找到的资料向阿尔伯特呈现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结果。这怎么可能,她完全没有任何必要在他的面前仍然继续着对阿尔伯特的骗局,艾略特不解地思考着。
“你觉得他会生气吗?”康斯薇露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至少能不让公爵阁下那么愤怒。”艾略特说,“我想马尔堡公爵目前最想要的就是将婚礼完成罢了。”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都没有错。
“如果我不是自愿逃走的,那我是怎么离开家的呢?”康斯薇露明显对艾略特计划有了比之前更大的兴趣,慌忙问道。
看来,她倒是迅速就放弃了逃走的计划,希望将婚礼进行下去了。艾略特心想。
“被那个死去的老女人——我们就说她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她的确有点疯疯癫癫的,如果你问我的话。”康斯薇露小声嘟哝了一句。
“你说她抢走了你的钱,一个千金小姐身上哪来的钱?”艾略特问。
“是我拿走的一个装满了现金的牛皮纸包,”康斯薇露有些羞愧地低声回答道,“是从阿斯特太太的画廊退回给我的母亲的钱。”
“假设这笔钱送来以后被放到了客厅——”
“书房。”
“都一样。”艾略特不耐烦地说道。
“如果大门是敞开的,从第五大道的街道上能直接看到范德比尔特家书房的一角。”
“那好吧,书房——而那个死去老女人看到了钱,她试图将钱抢走。”
“而我则追着她跑了出去?”康斯薇露眼睛一亮,立刻说道。
“如果你是个健壮的厨房打杂女仆,能够一个人扛起两篮木柴——那么,是的,这个故事则非常令人信服,”艾略特没好气地说道,“而你是一个即将结婚的幸福百万美金新娘,就算那个老女人搬空了范德比尔特家的家庭,你也绝不会主动亲自去阻止她。记住,这一切都发生在安娜去教堂告知马尔堡公爵的管家你前往教堂的时间需要延迟的期间,因此你是孤身一人——”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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