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听书(1/2)
天色将晚,看郡主并未再派人来,姚家人也不敢贸然离开。
没一会就有观里小道士来报信说郡主回程车马已经开始准备,姚家人都松了口气,也准备打道回府。
而此时,郡主身边的大妈妈前来代小主子为今日之事赔罪。自然天色已晚,郡主几个主子已经启程离开,客套地说日后再登门赔罪。
本来姚家还在担心此事传出去对姚尚和姚家不好,婆子言语间透露着郡主不希望今日之事张扬出去,这正中原本就不欲此事外传的姚家下怀。
于是姚家人立即承诺回去后姚家必不张扬此事,婆子得到了姚家的回复也满意的走了。
折腾了一日,等待踏上回家的骡车时,天色已是半黑下来了,杨梓也早已体力不支倒在柳娘的怀里睡着了。
回到家后,就按原先交待的告诉李氏,杨桢脸上的擦伤乃在观中跌倒所致。
李氏虽表现出虽有些不满,但也只是说了姚氏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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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初六过后,漫天飞雪又席卷而来。不过两日功夫,整个东京便成了一座冰雪城。
还有两日便到十五了,雪已停,但天空仍然阴阴沉沉,半点转暖的迹象也无。期盼着元宵节出游的大家,不禁在心中期盼起不要再下雪。
晨起去请了安,杨桢睡了个回笼觉,等再次醒,天已大亮。
她望着帐顶微微出神,许久之后才起了身。
从万寿观回来,姚氏和江氏又随姚善与几个京中待嫁时认识的闺中好友相聚,当然这些朋友多是京官内眷。
杨桢因脸伤未能随行,只是听杨杬说吏部侍郎左选的女儿俞二娘为人十分高傲,也是那群孩子中恭维和羡慕的对象。
杨桢心里当然明白,这个年节,姚氏心中思虑慎重。有时夜上三更还看到姚氏就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发呆,白天无事时便在家中琢磨起礼单和拜帖。
俞家女眷得恭维当然可以理解,不说他人,就是杨洙要出仕,最顺当的方法当然是朝中有人说话。
只是看到姚氏一人肩负起杨洙一家的希望,杨桢才隐隐在心中觉得心疼姚氏。
但这些不过是杨桢偶尔涌现的愁思。如今她的注意力全都已经被杨家墙外的世界吸引住了。
向来平和安静的泰山庙巷也染上了年节时的热闹。
大人们出门玩乐,被留在家中的孩子们也不甘寂寞,杨桢每天醒来,总能听到炮竹声和巷子中孩子们嬉戏时的阵阵笑声。
眼瞅着杨家祖父和二叔每日簪着鲜花,意气风发地出门享乐,祖母李氏也曾带着女眷去附近的瓦子玩耍了一番。
说起簪花,杨桢有些不能理解,居然是男女都崇尚的打扮。
第一次看到簪着大团大团的二叔时,杨桢倒吸了一口冷气,微微抽搐的脸颊直到二叔离开后才停止。
但还好她接受事实的能力还不错,后来即使是头发斑白的杨祖父,鬓边簪着朵红梅,杨桢也只是眼中略起波澜,迅速就能恢复寻常神色。
只是有时还是没能忍住,眼睛的视线不经意往他们簪着花的头上瞥一瞥,然后在心中恶寒了一把。
杨家不过是偌大东京城里一户家境稍微还不错的官宦家庭,并且当官的还只有个年过五旬的祖父。
但是,正如巷子口说书的所说,在这京城里,一块招牌砸下来,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有官身的。
杨家虽一心向往诗书礼仪之家的举止风范,但不过是在口头上说着,但生活到底是不同。
比如,杨桢观察到堂弟杨栎每次听到有叫唱着卖什锦果干的小贩经过时都会跑出去买,然后她才知道,原来杨家的门禁并没有那么森严。
白日里若是在家中闷得慌,可以在巷子里和其他小朋友玩耍。
杨桢特别喜欢巷口的那家茶肆。因为每隔两日,茶肆里便会来一个身形消瘦的说书先生。
茶肆里有一张专门给先生用的小桌子。每次先生来到,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一块惊堂木、一本从不见他打开过的话本,掌柜再提供一壶碎末茶,说书人饮过热腾腾的茶水后,亮着嗓子就可以叨唠起不知从何处得知的江湖和高堂中纷杂琐事。
杨桢唯此一个爱好,就是拿上十个铁钱,坐在茶肆里,点上一碗甜羹听一整天的书,直到春儿奉命叫她回去。
杨梓笑杨桢小小年纪沾染了纨绔的恶习。但杨桢知道,每次听说书,将自己带入其中时,她才会萌生出自己确实身处这个时代的真实感。
可就这么一个喜好,杨桢的钱匣子没几次便见了底。
后来她想想,杨家到底不是有钱人家,确实经不起她这么消耗。
思来想去,杨桢又想了一招。
杨栎自出生便在泰山庙巷,巷子人家中的孩子他都认识。
杨桢凭借自己早已度过一个童年的优势,先唬住杨栎,之后又用许多小时候玩过的游戏,笼络住这些孩子,没几天杨桢就一跃成为巷中孩子王,“威名”甚至远传临街。
此后,泰山庙巷的白天总充满了孩童们的嬉戏打闹声。而茶肆前面的空地,就是杨桢定下集合的“大本营”。
没有孩子发现,他们的孩子王每次在茶肆说书先生来的时选的游戏都是“捉迷藏”,而杨桢每次总会躲进能听到说书先生声音的地方藏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不管是以前的“杨桢”还是现在的“杨桢”都期盼已久的元宵佳节。
据说,开封府的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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