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帝怒(1/2)

“父亲。”梁长安进到正厅之后，先是对着梁崇景行了一礼。接着又对着章总管行了一礼：“劳烦章总管了。”

梁崇景看着站在堂下的女儿，眼睛和嘴巴越来越像芝娘了。芝娘，梁崇景心底那点子不能释怀的情绪迅速占据了他的大半心房。

“嗯。”梁崇景对着梁长安略一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章总管道：“劳烦章总管了，某便先去上朝了。”

“梁卿只管去，咱家定带着小娘子安安稳稳的到宫内。”章总管道。

“多谢章总管。”梁崇景说完便往外走去。

站在堂下的梁长安对着梁崇景的背影一拱手：“恭送父亲。”

梁崇景的脚步连顿都未顿一下，自然也不会给梁长安任何回应了。

一旁的章总管看着梁长安自行站直身子，便开口道：“小娘子，咱们走吧。”

“有劳。”

二人坐马车到宫门口时，正巧顾寻刚下马车。

梁长安一下车便看见了正外宫门里走的顾寻，对身边站着的章总管微微歉意道：“劳烦总管等我片刻。”

看着章总管点了点头，梁长安径自大步走向顾寻。

顾寻走得并不快，手臂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红色交领圆袍的衣摆随着玄色靴的移动在前后翩飞。他前行的方向是太极殿，可却像走向云端。

离顾寻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梁长安停下了脚步。看着渐行渐远的顾寻，梁长安重新迈出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顾寻身侧。

顾寻看到身旁多出来的人，转头看了一眼，脚步没有停下：“何事？”

“无事，只是碰到表哥便过来打个招呼。”梁长安跟在顾寻身旁。

闻言，顾寻略微转头对着梁长安微微一笑：“招呼打了，你且去立政殿吧，莫迟了。”

“嗯。”梁长安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那我且去了。”

顾寻同样停下站立：“嗯，莫急行。”

两人相视之后，转身背道而行。

“寻表哥。”走了约莫六七步，梁长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喊道。

顾寻同样停下来，转身而向，就差直接开口问，有何事？

“无事。”梁长安刚刚也是鬼使神差般突然开口。

顾寻又轻轻笑了一下，只是梁长安远远并不能看得清。两人不再停留，分别走向两仪殿和章总管处。

章总管看着回来的梁长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带着她继续往立政殿走去，就像是没有这一幕的插曲。

而另一边的顾寻，走到两仪殿时。百官正在殿门外等待，直到几个内侍打开了殿门，百官才如潮水一般涌进去。

待百官按位置站定，过了片刻，有内侍喊道：“圣上驾到。”

众人口中高呼“万岁”，呼啦啦的一齐跪了下去。元宗帝在众人的呼声中坐到龙椅上，接着用平稳的声音道：“平身。”

众人起身之后，元宗帝又开口道：“众卿家对河南道涝灾有何应对之策？”

除了前排站着的阁老和尚书们以及极少部分的官员，余下的官员皆是面面相觑。

不多时，有一绿服官员站出来道：“启禀圣人，臣有一策。”

只见元宗帝那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言。”

“自当是迁民、开仓放粮、免去两年赋税。”那绿服官员看着不过二十许岁，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

话毕，元宗帝还没有说话就有人跳出来说话：“禀圣人，臣认为此策实施较为困难。”

“哦？李卿，何处困难。”元宗帝的脸上的笑容没有收回去，而是添加了一丝意味不明在里面。

说话的人是工部侍郎张茂德，正是梁崇景的妾张姨娘之父。

“禀圣人，涝灾的范围覆盖了河南道的十五个州，其中泗州、徐州、祈州最为严重。河南道向来是我大齐人口户籍最多之地，且不说放粮、免赋税。单是迁民便是十分困难。十五州的百姓，该怎么迁？”张茂德说完，看了看身后的绿袍官员，又悄然瞥了一眼站在前排的宁澜。

元宗帝还未开口，那绿袍官员直接开口：“张侍郎，我大齐泱泱大国，地域广阔，圣人又是明君。十五州的百姓自然不能全迁，可若是说迁移些受灾严重之地的百姓都做不到。岂不是有损圣人的威望？”

那绿袍官员顿了顿，直接对着张茂德厉色疾言：“不知张侍郎是何居心？若是对河南道不管不问，岂非是让圣人失民心？”

张茂德的“胡言”还未说出口，那绿袍官员直接跪下对元宗帝道：“圣人。君之，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元宗帝脸上没了笑容，声音中带着威严：“在卿之言，朕是昏君？”

那绿袍官员跪地未起，以头磕地，复言：“臣不敢。”

众人皆不敢言，元宗帝忽而笑道：“朕看你方才的话，岂是不敢。你且起身吧。”

那绿袍官员叩谢起身站回后列，一些官员纷纷收回视线。

“诸位爱卿，可有其它办法？”元宗帝的声音从上方再度传来。

一些相熟的官员各自对视一眼，皆是暗暗摇头没有开口。殿内的气氛有些冷凝，殿内的众人开始沉默。除了刚刚那愣头青，没有谁想做着吃力不讨好的。

元宗帝的脸色更冷了，语气中尽是怒气：“难道只有一人有策？尚书令。”

被点名的尚书令计岑缓缓站了出来，手中的笏板微微抬起：“臣认为赵舍人所言有可取之处，但张侍郎担忧亦有道理，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