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沈邑文(1/1)
沈亦欢闻言并不着急回答,初次见面便问及私密之事实有不妥,她只拿银钗挑起一块黑玉芙蓉糕,上头撒了黑芝麻,轻咬一口对其笑言:“吕姑娘,面前小点可不合你心意?长安的点心确实有些干燥,偶尔换换口味,人生也多几分乐趣。”
吕芙缨自知失言,这都是平日里姐妹相聚总爱打听着的,今日脱口而出倒显得自己没有礼数,掩袖略微尴尬一笑,叉了一块水晶饼细细一品,赞叹道:“都道沈家清雅别致,这些吃食恐也随了主人心性。”
吕芙宁听姐姐这话摇摇头道:“姐姐这话错了,食物之味决于本身,你如此言说岂不唯心?不过有一点我倒是赞同的,长安的糕点确实不错。”
她抬起头冲芙缨一笑,嘴角还带着几颗散碎斑驳,吕芙缨从袖中取了帕子为芙宁拭去嘴边残痕宠溺道:“父亲好歹也是出身名门,你整日与她人论食品味不仔细读书,便是书也只爱茶楼里的说书戏言,沈姑娘见笑了。”
沈亦欢捧着一杯北苑茶,是前几日外祖家从福州送来,金黄色泽明艳,入喉悠悠香冽,云叶见姐妹二人面前的茶盏稍凉,便吩咐丫鬟再送一轮来。
碧落刚将黑色兽纹漆皮圆托盘从旁侧的桌上取了,搁上茶壶,一脚刚踏出门,迎头撞上一人怀中,看清来人与小姐十分相近的面容才惊觉这是刚归家的沈大少爷,沈邑文。
这个刚休整完毕的大少爷脸上还带着疲色,身上的褐色长袍前湿了一大片,黄铜小壶哐当摔倒在地惊了屋内四人。
“怎么了?”云叶匆匆赶出来,见沈邑文虽有些狼狈,但脸上依旧是往常般温和的笑意,他摆摆手,理了衣袂,对云叶道:“无事,新买来的丫头,手脚粗笨也是正常,去我院中再取一件长袍来。”
云叶许久不曾见大少爷,习惯了二少爷的嬉笑不正经,再看这翩翩如玉人,忙低下头盖去脸上绯红有些欢快道了声是,又斥责道:“冲撞了大少爷,一会儿自己去宋嬷嬷处领罚,再送一壶水进屋内。”
沈邑文看这个幼时就跟在亦欢身后两个人一起哭闹的丫头也变成了身边得力的臂膀,他赞许的目光只停留一刻便入了内室。
吕芙缨一口芙蓉糕刚刚下肚,便见沈邑文从外头进来,险些噎住,有些吃惊道:“是你?”
沈邑文也十分意外,不知为何,脸上竟出现了诡异的红晕。
这一声出,沈亦欢有些愣神,旋即反应过来原来今日她们在素心斋已经见过,她前些日子闲着无事看了几出话本子,如今这样的事出现在自己身侧也有些觉得吃惊:“吕姑娘同我大哥认识?”
吕芙宁撇撇嘴道:“今日一早在素心斋遇见的那人就是沈家哥哥”,解释完了又添了句:“怎么过了几个时辰脸也白了,胡子也没了,男人可这是奇怪。”
吕芙缨暗暗翻了个白眼,芙宁向来多话她也不是第一日知道,扯了她袖子低叱一二,又对沈亦欢道:“有些误会,并无旁事。”
沈亦欢向她二人稍稍致歉后,走上前扯了沈邑文往外走去:“大哥,你一想自持克己,我今日有客人在,你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便来了,还好这儿男女大防不严,你这般不是有辱斯文?”
沈邑文出了门才有些回神,闻言揉揉她脑袋,翘起碎发一片:“娘说让我来找你,并没告诉我你还有人,若是知道我肯定不会匆匆而来,都道女学的夫子严厉,怎么我家活泼的妹子成了圣人座下的小唠叨?有辱斯文这种话也能说的出口。”
沈亦欢十分无奈,此番恐怕是姜氏受益,想来是宋嬷嬷说了吕家姑娘品行端正且无婚约在身,年岁与大哥相仿,二人相见在妹妹的院中,听起来正经的很,她板起脸打趣道:“娘亲年过四十,恐怕急着抱孙子了呢,可哥哥洁身自好连个通房也不曾有,这不是老天爷有眼,吕知府家的女儿与哥哥有缘啊。”
沈邑文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你这小皮猴,越来越没个正形,快回去吧,可别让客人久等了。”
屋中沈静姝陪着二人,却见吕芙缨双眸不自觉的往庭院的葡萄架下瞧去,无意提一嘴道:“我家兄长二十又五,前些年考取功名后便一直留在临安县,现在还未议亲,刚在杭州落脚安顿,恐怕母亲都忽视了长子不曾结亲的事情,也就长姐能提起一二。”
吕芙缨樱唇轻抿,送一口安溪茶润喉,听她讲着,这会儿竟有些含蓄:“我见令兄在城中也是十分出众,竟未结亲还真是有些意外。”
“我这个哥哥对谁都很好,长辈也是人人称赞,可不知为何偏生不招姑娘喜欢,爹爹狠心将哥哥外放历练,这才耽搁了几年。”沈亦欢送走了沈邑文回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今早见他匆匆忙忙的,想来是为妹妹准备礼物去了。”吕芙缨一扫今晨的不快,早上匆匆一瞥,只记得略有轻茬的脸上含着笑意,想起意外一吻,那颗平静下来的心忽然跳动的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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