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血海深仇(1/2)
眼前的惨景,简直让他难以置信原本整齐排列着的斜人柱,东倒西歪,很多桦树支撑杆,折断了倒在地上,四周苫盖的桦树皮,也撕扯得七零八落。
火塘的火,已经全部熄了,鲜血和塘火灰,混合在一起,地上还有十多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葛拉尔流着泪水,发疯似地寻找父母的尸体。他父亲躺在坍塌的斜人柱门口,浑身布满了像鹿角叉中的伤口,手里紧握着一把匕首,眼睛还没有闭上,脸上是愤怒和疑惑的表情。
在斜人柱里,没有发现母亲的尸体,葛拉尔在周围继续寻找。在林子里,他发现了两匹猎马的尸体。
接着,他发现了十多只猎狗的尸体,与三只狼的尸体,交错在一起。他有些生气,这些胆小的猎狗,肯定是逃跑时,被狼追上咬死的。
他在周边的森林里,仍然没有发现母亲的尸体。葛拉尔到乌拉楞,想从留下的脚印,查出凶手。
脚印与上次留下的差不多,难道是马头狼复活了
从众多尸体留下的伤口,他反复辨认,觉得至少有两种怪兽,马头狼只是其中一种,另一种动物带着鹿角,还长有狼牙狼爪。
难道是鹿头狼有马头狼,鹿头狼的存在也就不奇怪了,他这样推断。带鹿角的多了,到底是马鹿驯鹿,还是驼鹿呢如果是驼鹿,那大家伙可难对付了,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继续查看脚印的深浅,如果真的是鹿头狼,身体比马头狼笨重,脚印也自然深些。果然是鹿头狼,乌力楞中的八个斜人柱,被弄得支离破碎,应该是拜它所赐。
想到这里,葛拉尔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
马头狼已经难对付了,如果还有鹿头狼,那就麻烦了。上一次,他的父亲,带着他在内的八个猎人,围剿马头狼时,就有四人受伤,还有一个其他乌力楞的猎人,手臂被凶残的怪兽咬断。如果不是准备充分,先用弓箭偷袭,给马头狼造成重创,结果恐怕是凶多吉少。
葛拉尔的步子,开始沉重起来。
查明凶手后,葛拉尔想到母亲,豁然想到了他家的“奥伦”。母亲可能在奥伦里,作为仓库的奥伦,一直是母亲在打理。
奥伦是鄂伦春人和鄂温克人,特有的一种空中阁楼式的仓库。先在森林中,按长方形的形状,选择四个角上的树,将中间的树砍掉,再砍掉四棵树的上半部分,作为支撑,在上面用树干和桦树皮,搭建出一间长方形的房屋,就成了奥伦。
奥伦仓库,一般离地有一层楼房的高度。平时,鄂伦春人或鄂温克人,将暂时不用的被服,以及肉干干菜干果等食物,存放在里面。
为了防止猞猁貂熊等能爬树的动物,去里面偷东西吃,四根支撑的树干,已经去掉树皮,仓库上有门,没有上锁。在奥伦仓库门的其它位置,主人放了一把木梯,方便上下。
奥伦仓库属于私人家庭,路过或者附近的人,如果有急时之需,都可以去里面,各取所需。用过以后,有能力就偿还,不还也没有人追究。
多少年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做,而奥伦仓库的东西,很少有人动过。
大兴安岭的鄂伦春人和鄂温克人,民风淳朴,按“道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一也不为过。
其实,奥伦仓库还有另外一种功能,大多数人已经淡忘了。除了存放东西,当面临野兽威胁时,附近的人,还可以躲到里面避险。
葛拉尔知道,如果母亲还活着,应该就在奥伦附近。
乌力楞离奥伦仓库不远,他很就找到了母亲。当葛拉尔大喊时,母亲却慌慌张张地,向森林的另一边跑去。
葛拉尔知道可怜的母亲,应该被昨晚的血腥场面吓怕了,导致精神恍惚,成了惊弓之鸟。
当葛拉尔追上去,他母亲发现是自己的儿子时,才抱着葛拉尔,放声痛哭起来。
葛拉尔听母亲讲,她晚上去森林中方便,听见乌力楞中一片混乱,急急忙忙赶去,远远看见两只鹿头狼,两只马头狼,和一群森林狼,疯狂地推倒斜人柱,残忍地撕咬里面的人,吓得她不敢出声。
她还算清醒,悄悄地向熟悉的奥伦仓库,摸了过去,然后躲了起来。
他的母亲吓怕了,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睡,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怪兽行凶作恶的样子。一听到风吹草动,她就会受到惊吓。
葛拉尔不忍母亲再受刺激,将她送到另外一个氏族的亲戚家,然后把情况告诉了氏族酋长,酋长立即派人将情况,通知了死者的亲戚。
当死者的亲戚赶来后,酋长请来氏族的萨满,亲自带着大家,为死者举行了风葬。
葬礼过后,酋长考虑到死者,都是由于失去了猎马,杀死马头狼而引起的。为了避免多的人遭受不测,他让全氏族的男女老少,全都集中住在自己所在的乌力楞。
晚上,他们起大篝火,让萨满跳神舞,为大家寻求庇护。
这个萨满是男的,有两种手鼓,分别是狍皮鼓和狼皮鼓。狍皮鼓在欢庆时用,狼皮鼓在悲伤时用,刚举行完葬礼,他当然用的是狼皮鼓。
男萨满的身体,粗壮结实,跳起舞来铿镪有力,炫目的舞步过后,他唱起了苍凉的歌
乌云遮住了天空,
狂风吹折了森林,
我敲起狼皮手鼓,
我跳起虔诚神舞。
雷神火神太阳神,
熊神虎神白那恰,
阴霾笼罩鄂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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