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驻足观望(1/4)
霁月扯了扯衣袖,望望陷入沉思的端木兴,有些左右为难。已近天明,熬了一宿的皇帝陛下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挑起个话题却又不继续……但才被罚跪过的她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就连晨起天气微凉,她也没胆子去将那早准备好地衣物替他披上。
“霁月,你今年有十七么?”端木兴忽然抬头。
“回陛下,”霁月微愕,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个上头,“奴婢今年一十五岁。”
“哦,比青卿和朕的皇妹都要小。”端木兴又叹息一声,“那么十七年前的胡人入侵想必你也不知道多少了?”
“奴婢自幼学习女红……”
“知道太尉林炯么?”
“那个卖国的林贼?”
“算了……”端木兴略有不耐,叹息一声又沉默下去。
十七年前。
那个特别的岁月,于他,又怎么能够稍有遗忘?都城被破,半壁江山沦落,他以稚龄登基,受青郡侯挟控偏安新京一隅,却无时无刻不将夺权复国放在心中——林炯这个名字,当年在他幼小地心灵中哪一日不是骂个千百遍?
可谁又曾料想到,那么多年之后,在他终于夺权之后,在他掌控了血衣卫这个利器之后,居然又收到谢聆春给他整理的档件,隐隐透出那样地秘密:青卿居然是林炯之后——而林炯,大名鼎鼎的卖国贼林炯,其实从来不曾卖国?!
当年地胡兵南下之前,林炯已经被猜忌,被架空;胡兵南下之后,更是枉被替死,为决策失误的先皇担去骂名——原因么,正是因为在那时林炯忽然发现“冰丝缠”地秘密,君臣生隙,竟而势成水火!
真相如此,却教他这个继任的皇帝情何以堪?
更可叹青卿,林家满门抄斩之下余此一脉,依旧被寒毒纠缠,且他出生时正逢国难家难,毒性比其祖其父来得还要猛烈些,更因从不曾修习过家传武功,无由压制寒毒——这可不是他姓端木的欠他的么?
“只可恨那些御医,竟没一个顶用的。”他兀自叹息。
皇帝陛下如此叹息,霁月却觉得十分疑惑,“陛下说的是青大学士的病么?难道真的连御医也没有法子了?”
“冰丝缠,绵延三代,早已不复当初;何况宫里的御医不能究其病因,能有什么办法?青卿这些日子甚至连御医的面都不愿见了。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血衣卫庚字部首领医圣鲁季,他对这种毒倒是有些研究——当初青卿的寒毒就是由他确认,这些日子也一直由他负责医治。只是鲁老头儿喜欢四处云游,虽然已经联系上,赶来也要有些日子——何况他治了这么久,不是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端木兴说到这里住了口,没有将青岚依靠武青真气调理经脉的事情说出来,只伸手揉了揉眉心,显是颇为烦恼。
“这么严重的毒……”霁月担忧地,“青大学士的性命会不会有危险?”
“那倒也不至于,朕打听过,只是寒毒缠身,青卿注定要多受些苦罢了。”
霁月便陪着他又默然了半晌……忽然问:“陛下说青大学士不肯让御医诊治么?”
端木兴扫了她一眼,“没用的。青卿素来便是这般性子,他若不肯时,能找出千百个理由来;那些太医哪里说得过他?”
“可是奴婢还是觉得……”霁月小心翼翼看了看端木兴的脸色,“这个法子应该是最为直接。上次陛下说起……怀疑青大学士是女儿身,奴婢想来想去,能接近青大学士的人里,只有太医方便些,且也信得过。”
“朕知道……可青卿专擅催眠—派去的人信得过信不过,有什么区别么?”
“陛下不是说青大学士如今病中。不适合使用催眠之术?”
端木兴又是一叹。“正因如此。朕才不忍逼迫他——若是朕带着太医直接到他面前。你以为他还真能拒绝让太医为他诊治么?朕只是怕。青卿会强用心力进行催眠;万一导致青卿病体大损。那便是朕爱之反而害之了。”
“这样哦。”霁月恍然。“是奴婢太过心急了。”
端木兴微微摇头。“朕刚刚想到这种可能地时候。何尝不也是心急如焚?只觉着时时刻刻都是煎熬。恨不得马上知道真相才好——可经过这青卿被拜香教劫掠地事情。朕再见他。这念头反而不那么迫切了。青卿人就在那里。真相摆着。随时都可以去弄清楚——就算他再能瞒。会催眠;可能催眠一次。两次。还能一辈子靠这个瞒下去么?只要朕起了怀疑地心思。想着要探究真相。他终是躲不过去。
“朕想过。现在重要地。是他地病;是朕要理清待他地态度——青卿是男如何。是女。又当如何……”
“陛下?”霁月疑惑。“陛下还要考虑怎么办么?奴婢记得陛下说过。只恨青大学士不是女儿身……”
“是么?”端木兴望了霁月一眼,眸光柔和了几分,“地确,若青卿是个女子,朕绝对不会放手便是了……只是朕要考虑的是,一旦揭开真相,朝廷上下会有怎样的震动,青卿自己又会有怎样的反应……何况,朕还有一个‘大赵不复,后宫不立’地誓言在。”
“大赵不复,后宫不立……”霁月喃喃,“原来竟真有这话。可是天下人都以为……”
“以为什么?”
“哦,”霁月有些尴尬,“以为陛下是为了青大学士,才故意推托的。”
“不是
。”端木兴端起茶盏抿了抿,“朕年少时便有过这,后来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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