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浮尘(2/2)

海棠将一切听闻在眼中，一时怔住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扑扑下落。在众人无情的嘲讽谩骂声中，一道身影挤开人群，来到海棠面前。海棠檫了把眼泪，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身份，那是自己的相公屈宗能。

海棠见到屈宗能后便一把扑到屈宗能怀中，不断抽泣，屈宗能好言好语安抚了海棠一番后，小心推开海棠，对着众人道，他相信海棠的为人，并称要去报官，众人又是一顿奚落，嘲讽。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那时我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来，原来是借此打掩护，偷汉子呀”人群中不知谁冒出了那么一句，这话瞬间引爆了先前那些嫉妒屈宗能和海棠的男女火气。

“对呀对呀就是啦，鲜花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插入牛粪呢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附和声此起彼伏，“你们”屈宗能本就不善言辞，他本想说话为海棠辩解，但到头来还是没法开口说出那些话。

众人见他气愤模样，顿时更加来劲，不断添油加醋一番，胡编乱造，有人声称见到海棠趁他不在家中时与人私会，又有人称见到海棠在街上与男子言谈甚蜜云云，反正个个都说的好似有根有据，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屈宗能和海棠听到这些话自然是又气又急，奈何两张嘴怎能敌得过悠悠众口，他们的声音早就淹没在大众咽唾沫声中了。

事情并未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平息，人反而越聚越多，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人群中不知谁又冒出一句：“不如让神来裁决吧”众人听到这句话，马上闭口不言。

所谓神的裁决，便是女子在山脚下，等待山上的岩石滚落，其时贺家集中有一处山中有岩石不断滚落，人们对此并不理解，甚至以讹传讹，后来把它神话了，说成了那是神的旨意。海棠听见此话，她怔住了，她一眼一眼看向往日那些乡里邻居，好像要把他们都记在心上，此刻那些人是这样陌生，好像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似的。

那些被她看过去的人，有些低下头，有些好似浑不在意，有些更是目光瞪过来海棠最后将目光对上自己的相公屈宗能，想看看自己的相公作何决断。但是，她发现自己的相公避开了她的目光。最后，海棠似乎带着决绝的冷意道：“我，同意神的裁决”屈宗能似乎愧疚，又似乎担心，想过来拉住海棠的手，但海棠挣脱他的手，拒绝了。

夜风徐徐，本该万籁寂静的某处山脚下，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人们举着火把，分为两群人，这两群人将一个柔弱女子远远围在山脚下。那女子此时是如此无助，孤单，原本一件并不复杂的事为何会演变成这样复杂，甚至要堵上自己的名节，性命

她，茫然了。为何会变成这样她无数次问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回想起自己快乐的童年，回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为了现在的这个家，她选择了神的旨意，但，神真的会眷顾她，守护她吗

此处山体开始震颤起来，那原本还在看戏的人们早已向着远处逃去，包括平日疼爱她的相公，她的相公此刻未有过一次回头。山上的岩石终于滚落，那跪在那里的女子丝毫没有移动身体，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神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