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刁家六郎(下)(1/2)
一众小童拿着空空的瓦罐,一起打闹着下了寨墙,向自己家走去。
“六郎,一会去掏鸟窝吧,我们刚发现的。”一个比较壮实的小童边走边道。
“不去了,阿熊,后晌我想在家歇着,明天我想跟着大家一起出操,也不知道我爹能不能同意。”六郎看了一眼小童说道,这是叔伯家的孩子。
一众小童脸上嬉笑的表情同时消失不见,一脸忧色瞬间涌现在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
阿熊看着山间沉甸甸的稻穗,咬牙道:“稻子就要熟了,山里的那群强盗又要来了。”
云朵,一个看上去十分秀气的女孩子,眼睛水汪汪的,她在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六郎看了看身边的一众小童,心中更显沉重,上前拍了拍云朵的肩膀,搂着她道:“别难过了,总有一天,我们会报仇的。”
云朵坚定而艰难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她的父亲,六郎的亲四叔,死于去年秋收的保卫战中。那一战刁家寨死亡二十六人伤三十二人,是近十年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不过他们也成功的击退了敌人,守住了自己的家园。
刁郎所说的出操其实叫早操,只是这个早操的时间比较长,从卯时一刻持续到午时一刻。刁家寨的男丁只要是闲在家的,下至五岁幼童上至六旬老翁都要参加,只是因为年龄不同,操练的内容有所区别。
得益于此生的六年记忆,刁郎自然明白他们这个年龄组的早操操练内容,那确实不是让人身心愉快的经历。
一时之间,众小童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各自回家。刁郎拎着瓦罐进了自家院门,看到母亲盖着一层薄布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午睡。他轻手轻脚的把瓦罐放在了灶台上,回到了自己屋里。
屋子不小,有四十个平方,只是设施很简陋,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矮几,以六岁之龄能够在南宋拥有这样一个独立房间,刁郎感到很幸福。
前世的午休习惯被他成功的带到了这一世,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以后,他准时睁开了眼睛,揉了揉面庞,向屋外走去。母亲已不知所踪,不知又去谁家唠家常去了。往灶台上瞅了一眼,自己带回来的瓦罐已经不见了,被母亲给收起来了。
刁郎无声的笑了笑,这种感觉真好,这是幸福的味道,为了这种幸福能够长远,他迫切的需要保护的力量。
一边思谋一边向着祠堂走去。稻子即将收割的季节,农活已经不太多了,午后的时光是刁家寨难得的休闲时光,到处都是坐着拉家常的人们。小小的刁家寨就没有不认识的,纵是出了五服,可都还是一个姓。对于刁郎来说,这些人不是叔叔就是大爷,要不就是婶婶和大娘,一路走来叔叔大爷婶婶大娘的叫的嘴都要麻了。
虽然心中很感慨老刁家的繁荣昌盛,但是嘴巴和嗓子还是比较痛苦的。就这样痛并快乐着,刁郎来到了刁家祠。
刁家寨的祠堂位于山顶,木石结构,不显贵,但足够坚固,也很敞亮。里面放置的先人牌位过万,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的刁郎曾被深深的震撼。
刁家先民从秦时开始陆续逃亡至此,安身立命的过程是何等的艰难,过百代人在血雨腥风中造就了现在的刁家寨,其中的残酷从刁家祠就可见一斑。
因为只有战死的刁家人才能进入刁家祠享受烟火供奉。祠堂内外足以容纳上千人同时参加祭拜,除却祭祀事宜,平日里族里的一切大型活动也都在这里举行。
刁郎恭恭敬敬的穿过祠堂走进了隔壁的一个院落。
“小六给三位老祖宗请安,刘先生安好。”
院子里干净整洁,青石铺地。一张石桌,四把藤椅,桌上放着四杯清茶。三位头发胡子全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耄耋老人和一位面容清瘦的四旬中年人正围桌而坐,品茶闲聊,只是中年人的面上带着一脸忧色。
一个老人看了刁郎一眼,道:“小六子,不在家养病来这里干什么?”
刁郎躬身道:“回老祖宗话,小六病已全好,特意来看望刘先生,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
“呵呵。”中间一位老人打趣道:“感恩是好的,可是你这两手空空的何以言谢?”
刁郎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小六只是按捺不住提前过来看看三位老祖宗和刘先生,至于谢仪家父自会奉上。”
三位老人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对于刁郎的礼貌应对有些惊讶,刘先生看向刁郎的目光也透露出一丝惊讶
一个乡野小童应对的能够如此得体实属不易。可也就是因为这个小童,自己被人从被窝里掳走来到这里,时至今日已经二十六天了,真是度日如年呢,想到这里刘先生的脸色更见忧虑,冲刁郎点了点头竟是一句话也未说。
三位老人开始装傻,刁郎见此冲刘先生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对于刘先生来到刁家寨的经过刁郎是知道的,也怨不得人家不爽。无论是谁被人从被窝中掳走心情都不会愉悦,看来想要留下这位刘先生还得请父亲出面了。掳人这种事情只要做过一次,再做第二次也就自然许多咯,再以后也就习惯了吧。
刁郎心里呵呵的笑着,站在祠堂门口静静的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先人牌位。纵是牺牲如此之大,刁家寨的文明传承却是不完整的,可以说从先祖来到此地开始就没有真正融入过当地的社会中过。
对于山中的原住民而言,刁家人是来抢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