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冲虚道长(1/2)

明朝的皇帝不仅仅对自己的臣子狠，对自己更狠，这个狠表现在各个方面，比如说朝会，明朝的朝会一般分为大朝，塑朝，常朝。大朝只在正旦，冬至，以及皇帝生日的时候举行，属于皇帝与臣子同乐的礼节性朝会，一般在奉天殿举行。塑朝在每月初一十五举行，地点依旧在奉天殿，属于大朝会，且不讨论政事。

而常朝就不同了，明朝的常朝在奉天门举行，凡是在京官员，不论官职大小都有上朝的义务，凡是来京述职的外省官员也必须得上朝，所以每到早常朝得时候，上千人成群结队行色匆匆，朝着皇宫赶去，场面极其壮观。

最主要的是明朝官员上朝的时间，朱元璋是穷困出生，做了皇帝之后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官儿老爷整日里享受寻乐，大手一挥将早朝时间定在了凌晨三点开始，于是在京的官儿老爷们就陷入了没有尽头的上朝痛苦中，每日凌晨三点上朝，大臣们就得午夜起床，然后行色匆匆穿越半个北京城赶往午门排好队候着，等到凌晨五点左右，午门城楼上得钟声响起，宫门开启，百官依此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上整队等候。

据说当时有许多官员因为忍受不了上早朝的痛苦而想方设法调往外地做个地方官儿，起码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再也不用担心耽误了早朝而挨皇帝板子了。但也有个别例外的，比如对徐耀祖来说，上早朝似乎成了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大人最感兴趣的事儿，自从徐大人再次进京之后，经过张居正的一番指点，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政治诉求，徐大人老夫老发少年狂，摩拳擦掌准备发挥余光预热，再好好大干一场，当然这都是后话。

皇帝将早朝时间定在凌晨三点左右，臣子们敢怒不敢言，于是只好忍着一肚子怨气，草草梳洗敢去皇宫，看看能不能挑出几个皇帝的毛病，解一解心中的不自在，这些人之中，当然包括当朝首辅张相公。

张居正昨夜里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妾身上折腾了半响，一路过关斩将直捣黄龙，杀得小妾丢盔卸甲连连求饶，张相公这才满足长长吁了口气，趴在小妾那柔软饱满得胸脯上沉沉睡去。结果没睡几个小时，忠心耿耿得老管家就在外面叫门了，该是上朝的时间了。

张居正迷迷糊糊被小妾和两个丫鬟从床上扶了起来，一番洗漱穿戴，然后由老管家扶着上了轿子，匆匆朝着皇宫而去。

老管家将张居正送到门外，看着自家老爷的轿子拐过街角，，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长长出了口气，一转身朝着城中一座香火鼎盛的道观而去，他可没忘昨日里自家老爷的吩咐。

此时天还没有亮，街上除了坐着轿子为了赶早朝匆匆而行的官员们打着的灯笼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光亮，不过这条街老管家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精确找到道观的位置。

这座道观名叫重阳观，只听其名就可以猜出这道观中的道士，信奉的是全真道，供奉的是辅极帝君王重阳。老管家平日里倒是和重阳观里的老道士有着几分交情，只是此次是请人家去府上除秽，这香火钱就得掂量一下了，给少了，怕拂了老道士的面子，给多了，又怕别人看轻了自家张府。正在老管家犹豫不决，在道观前面徘徊时，只听道观两扇朱黑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小道童走了出来，揉着眼睛看了眼老管家道：“请问是张府老管家上门么？“

老管家看了眼没睡醒的小道童道：“正是老朽，不知小仙长是如何知晓老朽不请自来？“

小道童打了个哈欠道：“我哪里晓得，是师父方才将我喊醒，说长夜无眠，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必有贵客临门，此时已经到了敝观门外，师父说来人是张府老管家，让我前来迎上一迎，我便来啦。“

老管家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平日里和老道士谈天说地，只是听他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倒不曾知晓老道士竟然有这等本事，老管家暗自盘算一番，看来自己是来对地方啦。

小道士接过老管家手中的灯笼领着往回走，边走边道：“老管家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溜达到我们这里来，你们都无心睡眠，小子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觉得一天时间都不够睡，你倒好，还扰人清梦。“

老管家也不计较小道童话有趣，笑骂着道：“别聒噪，领老夫进去，赏钱少不了你的。“

小道童听到赏钱，眼睛突然一亮，脚下也不晃荡了，笑嘻嘻领着老管家进了侧院儿。

卧室之中，老道士冲虚者，正在一方八仙桌前盘膝而坐，手中鼓捣着一壶刚刚煮沸的热茶。老管家进门一看，马上恭敬行了一礼道：“深夜来访，叨扰老仙长清梦，老头子我罪过啦。“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长袖一扬，示意老管家坐下，这才开口道：“老道今夜始终不曾成眠，方才看烛火闪烁，竟孕袅袅紫霞，知是贵客莅临，不曾想是老管家来啦。“

深夜不成眠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因为老管家来啦，而是因为昨日里嘴馋偷偷在房间里煮着吃了一块儿七分熟的羊肉，吃会了肚子，半夜起来如厕，又怕房间里味儿太大，便披着道袍光着大腿往院子里的茅房而去，路过大门的时候，老道士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徘徊的脚步声，心下生疑，怕是有强人盗取观内财物，便趴着门缝儿看了一眼，只见是张府老管家正一脸犹豫立在门外。

老道士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