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还是巧合。传闻中狼族族长心思缜密,手段凶残,机智过人……
传闻也许并不可信,但年纪轻轻能在狼族众多兄弟中脱颖而出,且身份不尴不尬,既不是老大又不是最小,这种人能简单到哪去?单说他听到她会解瘟疫的医术的时候,面上只有瞬间的震惊,瞬间过后无踪无影,依旧如常淡漠,便是今日也是诸多试探。
试探羊族的目的和她医术的深浅,最起码今日她的医术必须在他面前与忘峦山的艺鸪较出高低。
她唇角抿的更紧,一双本就圆润的杏眼睁的更圆,在南水真正的医术,姑父和姑姑的毕生心血,最后成了她的一道保命符。
盖被一双细白的手指轻柔旋开,少顷,紫苏又蹲下身自药箱中拿出一根银针,银针针尖刺向左手食指指尖,一颗红色的血珠自指尖冒出,滴落进扁子中。玉白瓷的盖同样被打开,绿色的药丸融化在紫苏指尖,血液顿止,就连伤口也半点看不出。
见识过的暮岩倒还好,只是微微眯了眼睛,没有太过惊讶。不曾见识过的刀疤男人就不同了,他眼睛瞪的很大,不可置信的快走了几步,在离紫苏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咳,他急忙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族长一眼,暮岩正看着他,眼神冷肃。
那根银针被紫苏反手刺进马鼻梁上方的位置,马打了数个不耐烦的响鼻,甚至烦躁的抬起前蹄,紫苏后退几步避开。不过片刻,马的双腿蓦软,跪卧在地上,紫苏蹲下身将扁子中的赤红液体尽数倒在马的嘴里,又静待片刻,她伸手抚了抚马鬓,马一反常态,竟然异常柔顺的任她抚摸。
紫苏松了口气,她拿出麻散解药放在马的鼻子下,马很快恢复了力气,可以站起身,它有些亲昵的用头蹭了蹭紫苏的肩膀。
刀疤男人微微后退一步,他防备的看着紫苏手中的银针,又做好随时保护族长的准备,紧盯着紫苏的下一步动作:“你……你这是什么巫术?”
银针针尖闪烁着银光,紫苏蹙眉回头看他,“你若是早些碰到我,你的左臂便不会像这般光景,再也拉不得弓驽。”
她尾音咬得极轻,却足以让刀疤男子惊到无法出声,在南水知道他的左臂再拉不得弓弩的只有族长和艺鸪两人,他以登峰造极的弓弩术闻名狼族。却不料早些年遭到熊族暗算,左臂几处骨骼尽断,后来慢慢养好了,却是连从前的五分力气也使不出,这些年他只推说难逢对手,不愿在人前斩头露角。他藏的极深的伤疤,不料想有朝一日被一个羊族女子生生揭开,偏他又反驳不得半点。
这个羊族女人太可怕了!
暮岩倒是没有了震惊,他定神看了紫苏手中的银针两眼,便收回目光,伸手拍了下刀疤男子的肩,面上如往昔沉着:“古允,请六位长老到族堂,我有要事商议。”
那名叫古允的刀疤男子再看向紫苏的目光半点不含嘲讽,他按压下心头的好奇,对暮岩低头应是,他骑着另一头马匹向着另一个方向匆匆离去。
未经清理的银针被放到了另一个布包里,紫苏拿手帕擦拭着手指,她眉心微蹙,马太过高大,据目测她爬不上去,难道还用方才的招数让马自己蹲下身去?
还未待她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便觉得腰间一紧,下一刻便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她急忙伸手抓住马缰,身后有一个身影紧跟其上,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虽未贴在她背上,两人却是离的极近,近到他的呼吸都能扑到她的发尖。
紫苏只觉得身体略僵,这是除了姑姑以外,她第一次离一个人那么近,本能的排斥。
“没有时间了,左右你我……”
依旧如常淡漠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那声色未添一分情绪进去,紫苏微微蹙了眉头,手中马缰被身后的男人接过,他微微拉紧后蓦然一松,马开始撒蹄飞奔,接着耳旁便是呼呼风声,他的后半句话隐在风里半点也听不清。
马能跑多快,风便有多烈,深秋的天气添了几分寒意,紫苏只觉得脸颊被风吹到火辣辣的疼,她属娇生,虽未曾惯养,到底肌肤细腻,那里受得住这等徐徐烈风?她紧闭着眼睛,想抬手护住脸,又担心掉落下去,不敢松开马缰,最后只能将脑袋低低垂下,以发丝来抵挡烈风。
烈风更加肆无忌惮的擦着她的脸颊和耳朵呼啸,莹润的耳尖很快便一片通红,而她引以为傲的医术在这一刻半点也用不上。
片刻后她眼前一黑,一个墨青色的衣袍罩在她头顶,耳边风声稍弱,她未听到身后传来任何声音,悄悄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只觉得身后温度甚暖,又默默将握紧马缰的手指松了松,少顷忍不住在一片黑暗中抿了抿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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