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风花酒宴 2(1/2)

东道姓东，人们都认为，那是因为他的父亲姓东，所以他子随父姓；而事实上，人们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母亲其实也姓东，而且，她母亲家的势力原本远比他父亲家还要强大。

当然，鬼风族自从沦落为议会城黑名单上的民族之后，鬼风东家的势力也逐渐从青天白日之下，辗转进入了黑暗无光的世界中。

明面上来说，东家在风镇生活，仅仅是靠着街坊邻里的照顾，才做着一些粮油米面的生意，东家的老太爷，也就是东道家的老祖宗，是一个颇有眼光的生意人。

早在鬼风族人们逃入风镇落地生根后，他便买下了很多地，其中一些盖作商铺使用，另一些分给族人们种田养猪，使整个鬼风族彻底能够安顿下来。

因此，现今偏安在风镇的这些鬼风族的残余势力，对待东家的祖先都是奉为神明般敬仰。

每逢镇子中的大小祭典大会，包括长老们的追悼会举行，东家先祖的牌位就会被镇民们恭恭敬敬从东氏宗祠中请出来，用残余鬼风族代代流传下来的说法，只要有东家祖先，既可以帮助一族与上苍沟通，也能够让亡灵获得引渡，从而才能达到祭典祭祀的根本作用。

这天，大长老的追悼会当然也免不了有东家先祖牌位登场，在追悼会开始之前，风镇东门先祖的创始者牌位，就最先被捧上了神坛，而大长老骨灰则是在宾客基本到齐之后，才由大长老的嫡子，一步一步在众宾客见证下降大长老“送”上神坛与东家祖先牌位相并。

长老追悼会通常分为五个部分举行：

第一个部分，就是将过世的长老骨灰送上神坛，让与座家人和来宾一同瞻仰缅怀逝者，同时东门先祖与长老也能进行“见面之礼”；

第二个部分，由参与追悼会的所有人一齐默念祈福咒语，希望过世的长老和东门祖先能继续护佑这一方净土，使得风镇全镇居民可以享受风调雨顺、太平岁月；

第三个部分，就是东道和小呆之前在市集里听说的，也正是那些青年们想要打赌的一个正式缅怀环节——追悼致辞，这原本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虽然每位过世长老的功绩各有不同，当他们都有对于镇子不同程度的贡献和努力，大家有目共睹，等到由在世长老们一一上台说出怀念他的致辞，台下众人配合地默哀哭泣，这才算是完成了追悼会的高潮部分；

第四个部分，是开始上菜饮宴，为了表示对逝者的尊敬，大家参加这最后一宴的寓意，就是陪着长老吃最后一顿送别宴，希望长老今后能够安息；

至于第五个部分，便是将在饮宴结束后，青年们收拾干净会场，由辈分最高的长老主持，全镇说得上话的人物们，正式开始推选逝者的继任人。

第一、二部分都在有序中进行着，默哀结束后，悼念致辞先是二长老戴明上台发言，小呆回来风镇之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过家。

不过他在澜城的时候，曾经和戴明用心源通过话，简单说自己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几天就会回来，至于其他的，他全都没有说，戴明也来不及多问，他就切断了通话，但至少知道他目前是安全的，戴明一家也就不再担心他和大长老一样遇害。

也因此，戴长老现在才有心情在台上发表追悼致辞。

大会的流程是，每一位长老都要上台去发言，风镇一共二十位执事长老，按惯例每一位上台说几句，多少也要两小时左右才会够，可今天却没有依照惯例而行，戴长老发言结束之后，马上就宣布，大家可以开始准备饮宴。

小呆坐在台下看着自己的爷爷，心里面说不出的失望。

看来中午青年们说的果然没有错，长老们似乎都并不怎么关心这个缅怀的过程，他恍惚又想起一年前八长老过世时的情形，果然不出所料，言老遭受的是一模一样冷遇，他本来不想去相信的，事实却又逼得他不能不信。

他记得那时候他也才九岁，刚刚会认了些字，恰好够他看得懂追悼会流程表上的“轮流上台致辞”几个字，但是真正实行的时候，却只有大长老上去草草讲了几句话就结束了这一环节，小呆当时不懂，便问戴老为什么。

戴老告诉他，因为八长老人死如灯灭，生者对逝者的怀念是要在心里，而不是靠讲两句话就可以做得到的，所以这个流程才会这样短。

小呆对戴长老的解释听得半懂不懂，不过他明白一件事，整场追悼会间，只有选举新长老所花费的时间最长，令他在致辞结束后，一度以为自己原来是参加了一场选举战，而并非真正的追悼会。

看来言长老的追悼会也是被这样对待的，让小青年们猜中，固然让小呆不太痛快，可让他更不痛快的是事件本身，八长老和他没什么交集也就算了，言老待他比他爷爷待他还要亲厚，今天这场追悼会，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就此沉默的。

他想要站起来，大声反对台上的爷爷，东道和夏早已经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左一右将他死死拉在位置上坐着，决不允许他作出什么冲动之举。

“放开我！”小呆左右摇动着手臂，想要摆脱他们的钳制：“你们别忘了，是谁为你们找到入场券进来的。”

夏绮莉像对待自家小弟一样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小脑袋，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冷静点，时机还没到，你不要冲动坏事。”

小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东道，负责上菜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