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魂断抹香鲸(2)(2/2)
鸡游戏,她打头当老母鸡,他排队垫尾。运动中他最不安全,几次差点被老鹰捉去。后来梦变了,队形仍在,像拔河似拽着一根绳,串成一只巨大的蜈蚣风筝。飞天蜈蚣强力上升,他们拖着屁股后拉,拉不住,开始向上飘浮起飞。黑云压来,最后蜈蚣张开嘴,吞掉前面二人……梦至此处,他醒了,发现是被窗帘的掀动声唤醒的。他坐起身,心生疑惑:没有一丝风,严实的窗帘怎么会动呢?他又躺下,在晕眩与疑惑中睡了,又梦见陪着柳栀跑步,脖子上的魂瓶掉到地上,被驶过的汽车压碎。她伤心欲绝,责怪着他,整日以泪洗面,比死了奶奶还伤心。他安慰着她,说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半夜门铃响起,钱晓星起身走到可视门铃前,看到屏幕里有一张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他仔细辨认,竟是柳栀,面色苍白,嘴里说着什么。他对她抱怨说怎么几天没音信,去哪了,他一直联系她怎么也不答应一声。她嘴里仍说着,这下他终于听清了:“我走了,从此不再回来了,你也别找我了。我来跟你告别,我也不上来了,还要告诉你一声,我是爱你的。临走时我只想问,你是否还爱我?”他着急地说:“你先上来,回家里来,我和你细细说。”柳栀摇着头说:“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也仍然爱着你。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为了我们活着,我们必须分开。”钱晓星哭起来,大声说:“你胡说什么呀!别胡说了,封建迷信那一套!不可能的,既然我们仍然相爱,就不会你死我活。我就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柳栀撩开脸上的头发,擦着眼泪说:“我走了,别来找我。听我的话,千万要听话,千万别来找我!”说完她摘下胸前的魂瓶,砸向门铃。屏幕黑了,对话中断了。钱晓星更急了,一下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钱晓星再无睡意,上班时也没精神。在食堂吃完午饭,同事都在小憩,唯有他坐立不安。他跑到过道的旮旯里吸烟,吸到一半就掐了。这样连抽了三根,也压不住浑身的焦躁。在蓝色烟雾中,昨晚的梦替代了过去的全息影像,柳栀披头散发地砸出魂瓶,又随烟雾散去。
柳栀起床时,小色姐已走了。桌上留了几片烤土司,一瓶鲜奶。她打开手机,看到遇钊的回复,是一个好色的笑脸。她觉得他反应机敏。她快速吃完早餐,洗漱,稍微打扮了一下。她犹豫是不是穿多了。然后她将衣物塞进箱里,下楼去开车。她将箱子塞进车屁股,将项上的小木瓶习惯性地挂在车内后视镜上,任它一路摇晃着。到证券大厦地下车库时,已迟到一小时了。柳栀匆忙拿起右座上的拎包,嘭地一声关车门,上电梯,直奔办公室。小郝见她气喘吁吁,夸她穿得“漂亮,性感,还有些波希米亚风。”
这几天,气温直线上升,徘徊在三十度,使得人们犹豫是不是脱去冬衣,就被逼着穿起了短袖。女人们毫不犹豫地穿起了长裙。柳栀当天穿了浅色的小碎花雪纺连衣裙,外套一件长袖黑色西服,既端庄,又妩媚。
柳栀知道这是见面招呼语,就简单地回应说又不是新衣服,之前穿过啊。小郝告诉她,说charles来过了,问你有没有到。柳栀嗯了一声。过了会儿,遇钊又来了。他眯着眼,看了柳栀的穿着,也是老套路地夸漂亮,然后说出差辛苦啊,今天可以不用来啊,下午可以早点走啊。小郝笑着。柳栀觉得她笑得怪怪的,好像看穿了他们中午约饭似的。
打开电脑,柳栀开始一天的工作。但她自始至终心神不宁。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心中有事,有不好的事。她安抚自己说没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欺骗自己说自己想多了,遇钊不会真动手的。在一片混乱的念头中,她不时告诉自己,心不宁、眼皮跳的原因,归根结底是将小木瓶忘在车里了。丢了护符,有鬼来侵,会出大事。丢了护符,就像丢了魂——哦不,不是丢魂,是丢了魂瓶。
爱是明智的,恨是愚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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